普贤菩萨十大愿第五愿是“随喜功德”。顾名思义,随喜功德就是随顺、赞叹别人的善念、善行。虽然我们自己没能亲自参与,但发自内心地赞叹庆幸,随喜他人功德,在佛法修行中是一种十分了不起的修行。
随喜功德的利益很大,与“礼敬诸佛”、“称赞如来”、“广修供养”等有着同等的重要功德。可以说,随喜功德是一种无本万利的投资,没花一丝一毫的气力,就得到了和他人同等的功德。但事实上,我们常常是口说“随喜”,心里并没有发自内心地赞叹、欢喜。从这点上来说,要想通过“随喜”获得大利益,还不能不下本钱,这个本钱就是你的一颗“真心”。因此,随喜功德姑且称作“一本万利”的投资。
学佛修行想得到回报,需要一颗真诚心。无论做何种形式的修行,如果正念、真心没有跟上,一切都是徒劳。仔细想来,时时刻刻能对别人的功德生起无伪的随喜之心,很不容易做到。这样的人,一定彻底抛弃了嫉妒心、恼害心、烦恼心、竞争心等不善的心行,定是心地清净的菩萨境界。
佛经中讲到一个故事。以前波斯匿王供养佛陀及其眷属,当时有一个流浪的乞女对此生起随喜心,她想:波斯匿王因为前世积累善根,今生才成为有大福报之人,现在他遇到佛陀这样的福田,又继续积累福德,这真是太稀有了!傍晚回向功德时,佛陀问波斯匿王:“你积累的功德是回向给你自己,还是回向给比你获得福德更大的人?”波斯匿王说:谁的善根大就回向给谁。于是佛陀念了那个乞女的名字作了回向,连续三天都是如此。波斯匿王接受不了佛陀的做法,他和大臣们商量对策。大臣们献计:“明天乞女再来的时候,我们狠狠殴打她,这样她就不会随喜了。”第二天,大臣们殴打了乞女,结果使她生起了嗔心,没有生起随喜心,当天佛陀便念国王的名字作了回向。这个故事实在发人深省。乞女因为随喜心积累起很大的福德,波斯匿王却因为嫉妒心断了他人的善根,修行真是在一念之间啊!
《法华经》第十八品随喜功德品,佛陀向弥勒菩萨讲述了随喜、闻听、劝行、解说《法华经》的功德。因为一念随喜的功德,超过了八十载连续不断供养四百万亿阿僧祇世界六趣四类众生,又令他们得到阿罗汉果位的功德百千万亿倍。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功德?是因为随喜的对象太殊胜。《法华经》是成佛的经典,是诸佛为菩萨说的法门,凡是读诵、受持、修行《法华经》的人,会很快成佛。如果一个人因为《法华经》成佛了,你想一想,这个未来的利益会有多大!一个佛教化的是三千大千世界范围的众生,无量无边的众生因为佛的教化,将永远脱离轮回的黑暗,走上解脱之道、菩提之道。更多的众生相继成佛了,数不尽的众生又将得到救度。这个功德实在太大了,简直是宇宙大爆炸的发散力,绝不是二果圣人的境界可以比拟的。这样大的功德,仅仅因为一念真心的随喜,就轻而易举得到了,这是佛在讲神话吗?不是,这绝不是佛教的传说,而是事实真的如此。
永明延寿禅师在《万善同归集》中说:“随喜赞善,助他胜缘,如观买香,傍染香气,虽不亲作,得同善根。”大师说得非常清楚,如果能随喜、赞叹他人的善根,虽然没有亲自去做,也会获得同样的善根。明白了随喜功德的利益,我们不仅自己要精勤读诵、解义、修持《法华经》,还要对一切读诵、解义、修持《法华经》的人,生起真正的随喜心。如果实在生不起随喜心,也不能生嗔心、嫉妒心,更不要去制造违缘、摧毁别人的善根。佛典中说,当菩萨在利益众生时,如果有人以恶心制造违缘,这个罪业是很难清净的。谁是利益众生的大菩萨,我们用凡夫的肉眼很难分辨,因此,最好在看到别人行持善法时,对自己不能成办这样的善法而心生惭愧,对他人做这样的善法感到欣喜,以真诚心去赞叹、随喜他人的功德,这才是一个智者的所念所行。
随喜,即随顺他人的善行、成就和功德,并心生欢喜,称扬赞叹。当我们和这些善心善行相应时,同时也在成就自身的良善心行。所以,随喜也是佛教的重要修行法门之一,其意义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其一,随喜可以破除我执。唯有将自己和他人视为一体,才会发自内心地随喜他人善行,之所以不能随喜别人,是因为在我们的观念中,我是我,他是他,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其二,随喜可以对治嫉妒。嫉妒也是我执的表现形式,我们不会嫉妒自己的成就,也不会嫉妒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对所有善行都能心生欢喜,嫉妒就没有活动机会了。
其三,迅速成就功德法财。佛教认为,随喜他人善行,所获功德将和对方一样,所以这是积累资粮的捷径。因为我们的精力和能力都有限,不可能事事亲历亲为,但只要至心随喜,便能迅速成办种种事业。有时,随喜他人善行,甚至超过对方所获功德。比如有人耗费百万布施,发心却不太纯正,但我们以清净心随喜,所获功德将超过布施者,因为功德是与发心成正比的。此外,随喜诸佛菩萨的善行,也能获得极大功德。
我们不仅要随喜他人的善心善行,也可随喜自己的善心善行。对自己的一念善心生起欢喜,可以使它继续增长,因为随喜就是滋养善心的阳光雨露。反之,如果随喜往昔所造恶业,则会使罪业增长。所以说,随喜是有特定对象的,必须随喜善行而非不善行。
随喜可以通过观想修习,也可在日常生活中实践。相比之下,座下实修的难度更大一些。因为观修可以不涉及具体对象,更容易平等视之。但在现实中,我们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众生。而凡夫心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有着亲疏好恶的串习,对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人,往往会对他们的善行也不以为然,甚至心生嫉妒,这都会障碍随喜的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