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士大夫品香,品出了另一番景象。魏文帝曹丕邀请曹植以及建安七子共赏迷迭香并各做《迷迭香赋》,大概应算香道的前身。
到宋代,禅风大炽,禅宗主张“道无不在,触处皆真”,“担水砍柴,无非妙道”,故一切日常生活中的行为都可以做为修行。
禅宗寺庙中有负责香火的和尚,称为香头,负责饮茶的,叫茶头,种菜的,叫菜头等等。通过在这些日常事务中参禅练心,也确实有很多僧人悟道。
而闻沉水香悟道更因见于《楞严经》之鼻根圆通修法,成为一种特别的参修法门。然禅宗号称“不立文字,教外别传”,除了悟道因缘之类的记录外,对修法的着墨历来都不多见,反而因当时文人士大夫也好参禅,将禅风引入品香、香席活动中,才使我们从诗作中可见得借香参禅之一斑。
其中陈与义(1090—1138,宋代诗人,字去非)的《焚香》比较典型:
明窗延静昼, 默坐消尘缘;
即将无限意, 寓此一炷烟。
当时戒定慧, 妙供均人天;
我岂不清友, 于今心醒然。
炉烟袅孤碧, 云缕霏数千;
悠然凌空去, 缥缈随风还。
世事有过现, 熏性无变迁;
应是水中月, 波定还自圆。
在宋代、品香、挂画、斗茶、插花并称为上流社会的“四般闲事”,当时的很多禅僧文化造诣相当高,通书画音律的不少,且与文人雅士交往甚密,借这些“闲事”参禅之风也在士大夫间流传开来。现代香道的基本形制和香具那时已齐备。这一时期的香炉以陶瓷为主。线条简约洗练、色彩清淡雅致,是后来日本香道用具的主流风格,与汉代流行的多神仙珍禽异兽造型的博山炉和唐朝之重装饰豪华之风有明显不同,反映出经过社会的变革和随着禅宗、老庄思想的兴盛,社会风气由向往长生不老转而及时行乐、重感官受到追求个性解放、山林野逸之趣的历程,同时也表现出了人们对香的功用所寄予的希望的改变。人们对自身认识的加深,渗透到对器物、工具、文化的创造和改革上,任何一个时代人类的作品,都反映出那个时期个人或社会的精神特征,古人有听琴声判断弹琴者的心理素质,甚至运势走向,对有心人来说,皆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