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明帝,梦见金色神人,遂遣使者到天竺求佛法,得到了天竺国优填王画的《释迦像》,于是让画工在南宫的清凉台和显节陵上照样描画此画,后来又在白马寺的墙上,作《千乘万骑饶塔三匝图》。由此,佛教画风正式输入到中国,引起了中国艺术史的一大变迁。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人物画门类曾因为佛教兴盛的缘故十分发达,开画史的新纪元。
贾宽的绘画有山水与人物两个门类,而人物画便是机具禅意趣味的佛教画风。无论是在笔墨皴法、气韵流动、经营赋彩任何一种来看,两种绘画所表达的内容都是大相径庭的。
其中贾宽的人物画最动人心。画面中有非常明显的信仰传达,这大体构成了贾宽人物画的基本语言传达方式。大部分的画面都像是在表达一种状态、或者讲述一个故事,这不得不让观者在信仰的领域中联想到佛法中的故事典籍,以为相似却非常不同。画面中并没有特殊指定的神明,也不具备顶礼膜拜的标准,却是有一番独到的趣味值得探求。
贾宽的人物绘画气息“温”而“雅”,常使人面对画面的时候跌落在平静却不失灵动的领域中,画面所营造的语境既像清茶一般清明,也如焚香时香炉中的幻化形式。
从画面形式上来看,人物的造型比例与景致的安排,都是艺术家特意而为之的,这也是辨别艺术家绘画形式的类符号性元素。从造型上讲,艺术家逃离了西方早期精准比例的塑造方式,而是把笔墨的张力与造型、场景相融合,使得笔墨的趣味性挥发的淋漓尽致。而这种趣味性可以从两个方面来演绎。
小众的趣味性,在信仰缺失的今天,佛教画风的题材除了我们去西藏见到唐卡之外,我们无法系统的识别有艺术家专门创作这一类绘画题材,而不是信手拈来,或者随意为之。贾宽是在认认真真的表达这些事情,修行人抑或是佛本身。所以当我们对佛教有一定了解的时候,与我们完全不了解佛学的时候,看贾宽的作品,是有不同意境存在的。如果对佛学全然不解,那么我们看见的无非就是“关于一个男人的故事”,但是如果我们对佛学有一定参悟的时候,我们会映射出许多典故来。
低调的趣味性,我们在贾宽的画中看见的永远都是淡薄的情绪,无大悲大喜,只有少量的情感表达。这便迎合了佛家的不悲不喜,静默如初的修行态度。态度是如此,那么表达的是什么呢?令人触动的是,贾宽的人物画,并不是寻古的、庄严的、带有动势的佛像——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却是化身神明之前的生活剪影,于是消除了距离感与敬畏感,感受到的是画中修行之人的感受与想法。仿佛你在体验的并不是在看他怎么做怎么想的过程,而是自己经历的这样做这样想的过程,顺便还能体会到一些情绪的悠然。
艺术家所创作的本就应该是世俗之外的景致,却又融入到了生活之中,这对茫茫世界中修行之人无非是一种警示,刻意的警示,温柔的警示。于是你若修行了,便能看出其中的意味。但这些对于无神论者,或许就是个故事吧,任他三千大千世界,我只在地球打转的雄心壮志,看见的或许是另一种生活态度。
讲只给能听懂的人讲,画只给能看懂的人画。艺术或许就是这样挑剔,但是我相信,无论从那个角度,只要我们心中有感触,便是听懂了,便是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