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16日上午，由福州市鼓楼区外事办和日本和歌山县高野町企画公室联合举办的中日空海大师文化交流会暨福州开元寺本性法师线上讲演会在福州开元寺举行。鼓楼区政府副区长陈望青、日本高野町长平野嘉也在开幕式上致辞，鼓楼区委统战部副部长、民宗局局长林元琪介绍了鼓楼区及开元寺概况。高野山大学密教学科、高野山中学宗教科师生代表参加此次活动。

 

福州开元寺，福州现存最古老寺院，位于灵芝之山，称龙兴之地，至今已走过1500年左右的历史，是古城福州的见证，以其深厚且著名的四大文化，即冶铸文化、海丝文化、医药文化、佛教文化，而闻名遐迩。

 

福州开元寺与日本佛教界的交往，堪称为中国与日本文化交流史的缩影。自唐代以来，福州开元寺作为接待外国僧侣的官方驿站，迎来了来自印度、日本、朝鲜等国的高僧、名人，其中以日本为最多。如唐代有日本真言宗创始人空海大师、遣唐大使藤原葛野麻吕、书法巨匠橘逸势、天台宗寺门派宗祖圆珍大师等；宋代有日本东大寺重建圣人重源上人、律宗戒光寺派开山祖师昙照律师、诗僧庆政上人等。

 

近年，福州开元寺与日本各界的文化交流更是络绎不绝。

 

本次活动中，中国佛教协会海外交流委员会副主任、福建省佛教协会常务副会长、福建佛学院院长、莆田广化寺与福州开元寺方丈本性法师应主办方之邀，就“德简天心 仁普近远——中国汉传佛教哲学要义与空海大师入唐之路”主题作线上演讲，内容围绕空海大师入唐之路与中国汉传佛教哲学要义展开，从空海大师中国行、空海大师与开元寺的历史、空海大师入唐之路在新时代的延伸、中国汉传佛教的这些哲学理念与精神等四个方面，讲述了空海大师与中国的深厚历史渊源，全文如下：

 

德简天心 仁普近远——中国汉传佛教哲学要义与空海大师入唐之路

 

福建佛学院院长、莆田广化寺与福州开元寺方丈 释本性

 

日本高野山的尊贵的诸位长老、教授、同学、朋友：大家好！

 

很高兴通过网络，认识大家。

 

首先，我要感谢本次讲座的主办方与承办方，以及各相关方。犹其是，开幕式上，日本高野町町长平野嘉也先生、高野山真言宗宗务长今川泰伸长老、福州市鼓楼区副区长陈望青、福州市鼓楼区民宗局局长林元琪等热情洋溢的致辞，令我感动。我也因此，感恩空海大师的莫大累世功德，因为他千年之前结下的中日友好善缘，让我们大家，至今，还在享受着他的友谊遗泽。

 

今天，我的讲座，主题为《德简天心 仁普近远》，其内容，主要是围绕着空海大师入唐之路与中国汉传佛教哲学要义展开。而其重点，则是空海大师与中国福建的故事。

 

由于，这是一个今人在谈古人，远隔千年；这是一个中国人在谈日本人，远隔千里；时空差异好大。因此，等下，我如说错什么，恳请大家多多关照，多多包涵。

 

我曾五次访问日本，走访了奈良、东京、京都、大阪、北海道等。日本对佛教建筑的保护完好；日本佛教教育的水平之高；日本僧人待客的热情；乃至日本的香道、茶道的传承有序，源远流长，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可惜的是，至今，我还没有到过闻名世界的高野山。现在，我在想象，高野山一定非常大美，非常灵秀，不然，也不会被空海大师选中，作为他的安身立命之所，成为他的人生归宿之地；成为他弘法的根本道场；成为日本佛教真言宗的祖庭与总本山。

 

从高野山，我想到了高野山大学，贵大学依空海大师《综艺种智院式》中所谕示的教育精神设立、办学，又坐落于高野山圣地，为高野山真言宗僧团创办，办学逾百年。贵大学的这种传统与精神，让我敬佩，也让我向往。

 

如果明年疫情减轻，我们将争取组团前往高野山参访，并前往贵大学求教。

 

刚才，从视频中，我看见，贵山及贵大学的这些学生，你们都很有朝气，非常聪慧，我在想，或许，下一个空海大师，就会从你们中产生，从贵山及贵大学的学生中产生。

 

一、空海大师入唐之路

 

关于空海大师，我非常感兴趣他的俗名与法名的中国式理解。中国人喜欢以人的名字去预测他的未来。大师俗名叫真鱼，法名叫空海。在佛教，空即真，真即空，而鱼与海，也紧密联系。可见，这两个名字，有天然的关联，这寓示着，真鱼命中，就是出家为僧的命运。而且，这两个名字，都与海有关，可见，他命中就要越洋跨海，要与波涛为伴。

 

为了学习中国文化，日本从公元630年至公元894年的265年间，共安排入唐使团19批。其中，13批正式成行。而成行的13批中，顺利抵达的只有8批，其余的，或风浪等原因中途返回，或葬身大海。至今想来，令人感慨。

 

空海大师入唐随行的遣唐使团，即第17批，共4艘遣唐使船，总520人，公元804年，从日本出发第二天，就遭遇了暴风雨，帆也破裂了，桅杆也折了，两艘沉没，另外两船，“随浪升沉，任风南北”，船上的人们，生命也悬于一线。终于，一艘飘到中国宁波，空海大师所乘的另一艘漂到中国霞浦县（古称长溪县）的赤岸镇。这期间，也就是，空海大师一行，七月初六从日本出发，八月初十到赤岸，该船在海上，整整漂泊了34天。

 

这里，我要特别说明，我们很感恩有《日本后纪》这本书，该书是当年率遣唐使团入唐的藤原葛野麻吕大使回日本后的“述职报告”、行程活动记录。后面，我会谈到的一些有关空海大师的历史时间点，多依此书记录而来。

 

霞浦，建县历史1740年，当时赤岸是著名港口与古镇，文人与官员辈出。空海大师所乘之船，漂着于赤岸镇以南的海口。由于相关身份证件，都在失散的另艘船上，空海大师等一船人的身份受到了短暂质疑，边防官员一时不敢让他们上岸，被暂时截停在岸边。庆幸的是，空海大师会中文，说明了他们的来龙去脉，种种情况。于是，“镇将杜宁，县令胡延沂等相迎”（据《日本后纪》），安置到长溪县城，同时，安排人给予饮食补给、修理船只，且着手上报由该船也是该团负责人藤原葛野麻吕大使准备的说明情况信函。

 

有意思的是，上报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新到任的福建观察使兼福州刺史阎济美的及时回应批复。也许，因为前任刺史柳冕病退，阎济美刚刚到任，事务较多。或者，是因为藤原葛野麻吕大使准备的信函，阎济美没有理解。

 

这样一来，空海大师一行只能暂留霞浦县城。为此，藤原大使及大家都很着急，于是，公推空海大师再写一份陈述函上报，被后人冠名《为大使与福州观察使书》。由于空海大师中文好，信函写的文字优美，内容诚恳，又把入唐的原因，讲的清楚感人，阎济美一看，大为赞叹，便将有关情况，上报长安，还派员慰问空海大师一行。空海大师所此写信函，收入日本《性灵集》卷五中。

 

这样，空海大师一行在霞浦因等待赴长安的批文，等了将近50天。然后，从霞浦坐船去福州。为此，日本朋友，犹其真言宗僧俗，将霞浦称为空海大师的“入唐初地”“空海漂着圣地”“空海受难圣地”“开运、出世的圣地”“报恩、谢德的圣地”“真言密教、日本佛教的圣地”。日本学者村上春次称霞浦赤岸为空海大师的“再生之地”。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空海大师到霞浦千年之后的1983年。根据中国佛教协会《法音》杂志刊载资料，一封日本内阁总理中曾根康弘先生写于10月15日的信札，寄到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手上，信中提及日本佛教真言宗宗务总长阿部野龙正长老拟于次年访问中国的计划。因为，1984年正是空海大师示寂1150周年，日本真言宗僧团与信徒希望于该年组织重走“空海赴长安之道”。

 

1984年2月17日，受阿部野龙正宗务总长的委托，以高野山大学教授静慈圆法师为团长、备前有隆法师为副团长的“空海赴长安之道”访中团一行8人，到达中国北京。3月1日，访中团一行到达霞浦；3月2日，参访赤岸，及赤岸以南海口；然后，又沿空海大师赴长安之路，一路参访，直至西安；4月6日，访中团返回日本；4月14日，中曾根康弘首相致函赵朴初会长，感谢中国佛教界对日本“空海赴长安之道”访中团一行的周到安排与热情接待。1986年9月5日，高野山阿部野龙正长老率团72人，到访霞浦赤岸，掀开高野山与赤岸交往的新篇章。

 

从此，中日佛教界加强交流，通力合作，在霞浦赤岸以南海口，建立“祭海亭”，在赤岸设立“空海漂着纪念碑”“空海立像”“空海纪念堂”“空海坊”等。

 

接着，让我们再回到千年之前。空海大师一行，从霞浦乘船赴福州，海路花了3至4天，被安排到福州开元寺驻锡。

 

福州开元寺坐落于福州市鼓楼区的中心地段。福州市是福建省的省会城市。去年5月，开元寺所在的鼓楼区政府与高野山所在的高野町政府签订了《建立友好城市关系意向书》，进一步推动了两个城市在各个领域的友好交流与务实合作。

 

福州开元寺已有近1500年历史，被称“古闽祖刹”“萧梁古刹”。唐代时，福州开元寺为显密（唐密）同修寺院，为药师佛信仰道场，现有千年大型铁佛、宋代石塔、明代药师殿、灵源阁，以及毗卢藏经阁与毗卢遮那佛铜像等遗存。来自印度中天竺大那烂陀寺密教高僧般若怛罗在此教学密教、梵文、悉昙学；印度高僧真谛在此译经；韩国高僧元表在此驻锡。

 

尤其是，日本真言宗创始人空海大师（弘法大师）、日本天台宗寺门派宗祖圆珍大师（智证大师）（见《福州开元寺求得经疏目录》）、日本东大寺重建圣人重源上人（见木宫泰彦《中日交通史》）、日本律宗戒光寺开山祖师昙照律师（见木宫泰彦《中日交通史》）、日本诗僧庆政上人（见桥本进吉《庆政上人传考》与木宫泰彦《日中文化交流史》）、日本遣唐大使藤原葛野麻吕、日本“书道三笔”之一的橘逸势，都远从日本到此开元寺，或驻锡，或学习，或取经。

 

空海大师一行，入住开元寺，用房13间。当时，只有遣唐使等部份人员住在开元寺，同船入唐的其他服务性人员等，并未安排于此。在开元寺期间，空海大师留下了一诗一文。

 

一诗是《灵源深处离合诗》：“磴危人难行，石嶮兽无升，烛暗迷前后，蜀人不得灯”。福州开元寺的灵源阁至今尚在，为唐朝阁楼，明朝失火，今建筑为明代重修的。

 

一文是《请福州观察使入京启》（见日本古典文学大系《性灵集》）。该文中，有一名句：“德简天心，仁普近远”，我很喜欢，曾将此句写成书法赠送给贵国驻华新任大使垂秀夫先生。今天，我也将此句作为此次讲座的总题目。

 

空海大师一行在福州开元寺驻锡整一个月，即30天后，有了长安的消息，批准遣唐使团22人赴长安，但名单中没有空海大师，空海大师急了，马上给福建观察使兼福州刺史阎济美写信，说明他千辛万苦，不计生死，入唐就是为了赴长安求法的心愿，恳请能放行他去长安，这也就是《请福州观察使入京启》。因为言辞恳切，终得批准，也同意他赴长安学习。后人猜测，阎济美是因为爱惜空海大师雄才，想留他在福州，不想让他去长安，所以，故意不上报他的名字。

 

圆珍大师是空海大师的侄女佐伯氏之子。空海往生18年后，圆珍大师到达福州开元寺，随在寺印度高僧般若怛罗学习密教、梵文、悉昙学，回国前，获得般若怛罗灌顶传法，并赐予密宗法器金刚杵、中天竺大那烂陀寺贝叶经等。同时，圆珍大师随开元寺寺僧存式学习天台宗经论，如《妙法莲华经》。回国后，他结合唐朝密宗与天台宗之教义，创立天台宗寺门派，后来，御赐智证大师。

 

圆珍大师到开元寺时，开元寺寺主惠灌和尚询问圆珍大师：“五笔和尚还健在吗？”此五笔和尚即空海大师，圆珍大师回答：“认识大僧正空海大师，但他已作古”，惠灌和尚闻言，拍胸顿足，悲叹说：“再也不能与空海大师切磋交流了。”此成中日僧人友谊的一段佳话。

 

重源上人与庆政上人，是来开元寺取经与阅藏的。福州开元寺于北宋年间，以50年时间，刻就当时的佛教全集《毗卢大藏经》，共6359卷，590函，1452部，日本谓之《福州藏》。为何称为《毗卢大藏经》，因为，大日如来即毗卢遮那佛。开元寺古代为唐密寺院，所以，在大藏经的命名上，也体现了唐密的色彩。重源上人与庆政上人，从不同时期来开元寺阅读该《藏》，并请回日本。日本宫内厅图书寮尚存此《藏》，据认为，即为他们取回的。日本后来刻经典刻藏经，多参照《毗卢大藏经》样式进行。日本净土真宗开山祖师亲鸾上人，有名著《教行信证》被尊为“立教开宗”圣典，该圣典内容即是从《毗卢大藏经》中摘录精华的有机融汇。30多年前，福州开元寺曾从日本宫内厅图书寮影印回一套，现珍藏开元寺“毗卢藏经阁”。

 

有意思的是，据说，重源上人在开元寺时，对开元寺大型铁佛印象深刻（当时记载为铜佛，外贴金），回国后，参照开元大佛，于奈良东大寺铸造大铜佛，至今尚存，已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

 

1922年，日本著名史学家常盘大定到开元寺拍下当时贴金已脱落的大铁佛，为大铁佛留下了珍贵的史料。

 

空海大师一行离开开元寺后，赴长安——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此行，花了整整48天。长安，即今西安，当时，是大唐佛教的中心，也是世界汉传佛教的中心。空海大师长安之行，目标明确，即学习唐密，他三皈依止于大日如来、《大日经》、长安青龙寺方丈即唐密第七世传人惠果长老（不空长老高足）。惠果长老授法予空海大师，授记他为唐密第八世传人。空海大师于惠果长老门下学修时间不久，但惠果长老已传其所有，包括15部密典与法器。

 

有天，惠果长老叫来空海大师于自己病榻前，叮嘱道：“空海，我已将大法传授予您，您应早归故乡，将大法流布天下，这才是苍生之福，四海之幸。您勿滞留于此，切记切记。”惠果长老之语，富含玄机，果然，不久之后，惠果长老就圆寂了，空海奉昭，为写碑文《大唐神都三朝国师惠果和尚之碑》。接着，空海大师回国之后的不久，唐朝发生了灭佛事件的“会昌法难”，青龙寺被毁。这玄机，让我想起，空海大师初见惠果长老时，也是这般玄妙，惠果长老一见空海大师时，就说：“我早知道您要来，我等您好久了，您为何来迟了，今日相见，太好了太好了。”空海大师一听，好感动，立刻跪下拜师。

 

空海大师回国，甚念长安及青龙寺，他曾在所写《青龙寺留别义操阿阇梨》中说：“一生一别难再见，非梦思中数数寻。”大家知道，空海大师回国后，最后创建了高野山祖庭，创立了真言宗，成为日本文化巨人，日本的“孔子”。

 

二、中国汉传佛教哲学要义

 

空海大师入唐时，中国汉传佛教有八大宗派，即禅宗、净土宗、律宗、唯识宗、三论宗、华严宗、天台宗、密宗。八宗强调：慈悲、智慧、忍让、包容、自省、忏悔、中道、圆融、和合、共生等理念。

 

总结以上八宗的哲学逻辑，就是：

 

（一）信仰根本：皈依佛法僧

 

（二）信仰目标：解脱身心灵

 

（三）信仰方法：

 

1、坚守信愿行

 

2、坚守闻思修

 

3、坚守戒定慧

 

定法次第：调身体、觉呼吸、守静默、深观照、参话头、起疑情、持密咒、称佛号。

 

4、坚守空有中

 

5、坚守和善圆

 

同时，以四大菩萨与四大佛为核心教义象征，亦为方便法门：

 

1、四大菩萨

 

①观音菩萨——大慈悲

 

②文殊菩萨——大智慧

 

③地藏菩萨——大愿力

 

④普贤菩萨——大行动

 

2、四大佛

 

①释迦佛——大坚忍

 

②药师佛——大健康

 

③弥陀佛——大解脱

 

④弥勒佛——大欢喜

 

佛教哲学是为了指导人生，用于生活，举例四点：

 

1、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2、退步原来是向前

 

3、福祸相依

 

4、以小博大

 

空海大师在中国期间，就是接受着中国汉传佛教的这些哲学理念与精神，这对他后来的弘法利生大有帮助与启发。尤其是，他依止的大日如来、《大日经》、惠果祖师，更是给他予无穷的动力与力量，这也使他在创建高野山祖庭圣地中，在创立真言宗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与挑战，他也都能难行能行，难忍能忍，一往无前。

 

三、空海大师入唐之路在新时代的延伸

 

托空海大师等结下的中日友谊之福，中日佛教界等的交往，一直以来，坚持延续着，直至如今。就以福州开元寺为例：高野山大学的静慈圆教授一行，几次参访开元寺；高野山大学的添田隆昭长老一行也于2019年率团访问；2017年，日本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先生、公明党干事长井上义久先生一行到访；2019年，第8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获得者、著名导演泷田洋二郎先生一行到访；2019年，日本驻华大使横井裕先生一行到访；2021年，日本新任驻华大使垂秀夫先生一行到访。当然，也包括不少大学生团队到访，如2019年，长崎县大学生赴中国交流团。

 

福州开元寺，现设有空海大师纪念堂，匾额由高野山大学静慈圆教授所写，堂中有铜造空海大师坐像。寺中有铜造空海大师立像，还有石质的“空海入唐之地”碑、空海大师法身塔、圆珍大师法身塔、中日友谊碑，以及由日本二阶俊博先生、井上义久先生、中国宋涛先生，以及本人，共同种下的中日友谊桂花树等，这些都是中日友好的见证之物。

 

山川异域，风雨同天。

 

寄诸佛子，共结来缘。

 

千年之前，日本长屋王请人造一千件袈裟，敬托遣唐使赠送大唐中国僧人，袈裟上绣着如上四句话。中国扬州高僧鉴真大师，感动于此，“为法事也，何惜生命”，先后6次东渡，第6次方才成功抵达日本，此次之渡，他已经目不能视，以盲人之身，完成赴日弘法传戒的心愿。之后，他创奈良唐招提寺，成就日本文化的“天平之甍”，人称“过海大师”“唐大和尚”。中国郭沫若有诗说：“鉴真盲目航东海，一片精诚照太清；舍己为人传道艺，唐风洋溢奈良城。”

 

有如鉴真大师赴日，空海大师入唐的精神也一样。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于2019年在东京同日本外相茂木敏充先生共同主持中日高级别人文交流磋商机制首次会议时说：“中日两国人民在绵延千年的历史交往中，互学互鉴、兼容并蓄、相得益彰……鉴真、隐元东渡弘法，空海、最澄入唐请益。”

 

拙衲释本性，出生于霞浦，也就是空海大师入唐的“初地”。我又住持福州开元寺，又是空海大师入唐常住的“首刹”。这不能不说，我与空海大师有许多的缘分。我很珍惜这缘分，也因此持续在福州开元寺、霞浦空海纪念堂等地，尽力地弘扬空海大师的友谊精神、和平精神。我住持的开元寺，曾组织专家撰写《空海入唐之路》专著，该书已在中国公开出版发行。我创办的《21世纪禅文明》杂志也经常刊登有关空海大师的研究文章。2019年，我应邀在东京作《空海大师入唐，隐元大师渡日》的文化讲座。而且，为了扩建空海大师等日本高僧的纪念馆，我于开元寺后面的居民区征地三亩，用于新建空海大师纪念馆等，正在建设中，相信两年内可以很好地落成。

 

我也很相信：中日佛教，同源一脉。就如千年来中日佛教的友好交往历史，未来，还将继续友好交往下去，这将很好地助力中日两国人民的友好友谊之树长青。

 

最后，祝福大家：日日是好日，月月是好月，年年是好年，生生是好生。

 

欢迎大家来到中国，来到福建省，来到霞浦县赤岸镇，来到福州开元寺，参观壮美山海，参拜祖师圣地。

 

我在福州开元寺——恭候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