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沉香卓越不凡被隐喻君子高人

苏东坡《沉香山子赋》，副题《子由生日作》特意点明是为他自己的弟弟苏辙过生日而作。显然，他极为推崇沉香高妙的品质，因而在为亲弟弟过生日这样的日子，即以沉香为题材，感而赋之，堪称一篇写在纸上的文字的沉香！原文如下：古者以芸为香，以兰为芬，以郁鬯为祼，以脂萧为焚，以椒为涂，以蕙为薰。杜衡带屈，菖蒲荐文。麝多忌而本膻，苏合若芗而实荤。嗟吾知之几何，为六入之所分。方根尘之起灭，常颠倒其天君。每求似于仿佛，或鼻劳而妄闻。独沉水为近正，可以配詹匍而并云。矧儋崖之异产，实超然而不群。既金坚而玉润，亦鹤骨而龙筋。惟膏液之内足，故把握而兼斤。顾占城之枯朽，宜爨釜而燎蚊。宛彼小山，巉然可欣。如太华之倚天，象小孤之插云。往寿子之生朝，以写我之老勤。子方面壁以终日，岂亦归田而自耘。幸置此于几席，养幽芳于帨帉。无一往之发烈，有无穷之氤氲。盖非独以饮东坡之寿，亦所以食黎人之芹也。

这是1099年也即元符二年，苏东坡六十四岁时，作于儋州。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沉香，专指品质卓越的海南沉香。当时苏辙也深陷逆境，所以他藉着沉香山子为鉴，以此美物，隐喻立场坚定且精神超然的士君子，来为弟弟打气。

所谓山子，就是沉香块料山料雕成的山形工艺品。该文大意是这样的：古时候以芸草为香的极致，以兰花为芬芳的极顶，以郁金之汁调和的香酒祼祭所用的祭器，以艾蒿运用于熏灸，以香椒草为门上的装饰，以蕙草来熏香。香草杜衡象征贤人君子，菖蒲耐寒可以避邪。麝香多禁戒而本味腥膻，苏和好像是紫苏却有辛烈气味。哎！人的智力究竟能有多大的空间？终被眼、耳、鼻、舌、身、意这六个官能所分流。感觉与意念的起起伏伏，常常颠倒人的思维和心灵。每当你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其实是鼻子带来的错觉。所有的香气都是这样的不太踏实。唯有沉香最接近高明的正道之香，可以和栀子花而并立。况且我所说的海南的奇异之特产沉香，它的品质真正是超然不群的。如黄金之坚、如美玉之润，若鹤骨之硬肘、若松结之俊挺。它的膏液充满内部，一把之握就有足斤的分量。相比之下，占城（今越南）一带的沉香只好拿来烧火或者熏驱蚊虫。啊，这个沉香山子啊，宛如一座小山，高峻陡峭的样子令人欣慰。它好像微缩的太华山具有倚天之气势，又好像小孤山的秀峰挺立，用它来为你祝寿，也象征我的老而勤勉。你对着墙壁整日坐着沉思，莫不是想退隐耕耘吧！若您将它置放在您的茶几或案头上，奇异的芬芳将染满您的佩巾。它没有一泻如注的直接猛烈，却有着含蓄无尽的氤氲美妙，这样的顶级沉香，并非仅仅是我对您的祝寿，更重要的是当地山民以琼脂天香的一芹之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