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户口,没有姓名,也没有固定的居所,正值上幼儿园年龄的5岁男孩,却被母亲带着在山里“修行”,这个迄今为止年龄最小的修行者,牵动了终南山一众修行隐士的心。6月29日,接受北京时间记者的采访时,孩子母亲说,因感尘世困扰,久闻终南山盛名,遂带孩子来修行,不打算让孩子再接受义务教育;当地警方则表示,其母心智正常、身世清白,警方无权干涉其监护行为。
修行人:单身母亲带5岁男孩终日山间游荡
6月28日,在终南山库峪南天门一处道观避暑的居士李女士告诉北京时间记者,曾见一约30多岁的单身母亲,带着一个小男孩在山上打工,平时以为正在修建的寺庙搬砖为生,搬1天砖挣40元,当天就花完,次日再谋生计,如是往复,在山中盘桓多日。李女士忧心男孩得不到好的成长,希望记者能够寻访了解、提供帮助。但在当日的寻访中,记者一路攀到山顶,始终未见这对母子。
从居住在库峪的众多修行人口中,记者了解到这对母子的情况。在瀑布旁边兴隆寺的王姓居士的印象中,这对母子大约是2017年10月来到终南山库峪,自称慕名而来修行,但平时饮食并不忌荤腥,亦不读佛道经书,因此为山间修行众人不喜,他们看着可怜就给提供了居所,然而母子两人并不每晚都回来居住,径直出入不打招呼,有时回来晚了,孩子母亲也不叫人开门,自行翻墙而过,他们对此甚为担心——墙高三米、下为砖石地,如果不慎摔落,必定会受伤。
王姓居士说,入冬后终南山渐渐寒冷,因担心母子被冻坏,他们就将二人劝离到山下居住,但没想到过了年天气转暖后又上山了,而且还和以前一样径来径去,回不回来都不打招呼,而且不接受更多帮助。
独居库峪半山腰白衣洞的道士杜道正则说,该女子曾提出在道观借宿的请求,他考虑到孤男寡女居一屋檐、恐生瓜田李下之闲言而予以拒绝,但女子经常带着孩子上门,说是因为孩子喜欢跟他玩,有时他专心打坐闭门不见众人,孩子就会不停敲门,“没办法,我只好拿给贡品把孩子哄走”,杜道长对修行受扰颇为无奈。
杜道长也说,去年冬天母子俩下山到杨庄村居住后,村民看其可怜,无偿提供食宿,还为女子介绍了打扫村道卫生的工作,以让其自食其力抚养孩子成长,但没想到开春后她又带着孩子上山了;也有村民提供崭新的小孩衣服请他代为转交,也被女子拒绝了。
在与记者的交流中,众人不约而同地表示出对母子二人生计,尤其是孩子教育问题的担心,在他们看来,该女子“脑子有问题”。
幼童母:慕名而来修行,用佛道国学来教育孩子
为能面见这对母子,记者在山中住了一晚,终于29日中午在山中兴隆宫找到二人。面对记者,该女子自称名叫吴小妹,现年33岁,属牛,四川德阳人,大学读了一个学期即因故辍学。在北京打工期间认识一个湖南衡阳籍男子,两人搞对象时不慎怀孕,就回到男子老家生下了孩子,但没有领结婚证。后因感情不和,她带着孩子出走。先在山东省一尼姑庵居住,因仰慕终南山盛名,就在去年10月带着孩子坐火车来到此地修行。
对于修行人的种种议论及记者的疑虑,吴小妹回应称,之所以不愿意接受杨庄村民的帮助在山下居住,是因为住在村里总有热心村民给她介绍对象,让立志不再找男人的她不胜其扰,就又回到了山里。
吴小妹说,她也考虑过孩子的教育问题,在半山腰黑虎殿办有一个义学,有外地来的老师在教授国学及佛家、道家经典,未来计划让孩子去那里上学,不打算让孩子再接受九年义务教育;而她自己,并非如众人所言没有工作,事实上她是一个网络写手,靠撰写网络文章或帮助他人修改论文等获得收入。为了让记者相信她的说法,吴小妹还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中的文档,展示了题材各异的数篇文章。
警方:女子神志正常 多次提供帮助被其拒绝
为验证吴小妹之说法,记者随即赶往黑虎殿,但在殿中居住的女子告诉记者,她们只是从广东带着孩子来终南山避暑消夏,平常只给自己和同行师兄的孩子提供教育,并非长住终南山给贫困失学儿童提供教育的义工,她们的师兄虽然有在山下兴办国学的想法,但仅仅是刚刚开始,并无长远举办的规划,因力量有限,也不打算面对社会招生。
7月4日,记者又就此事致电库峪所属辖区派出所——西安市公安局杨庄派出所咨询,该所一名王姓警官表示,已经接到热心群众关于此母子二人的报警电话不下10次,经警方核查,吴小妹本人确系四川德阳人氏,身份信息清白,无违法犯罪记录,也从未有人反映她虐待孩子。警察与其交流,发现其口齿清晰、神志正常、应答自如,虽说带着孩子在终南山修行较为罕见,但她作为成年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警方无权干涉。
王警官透露,警方也曾提出提供帮助,比如为孩子办理户口,联系家人返回原籍等,但都被吴小妹拒绝,按照有关法律规定,他们也不能强迫吴小妹,只能听之任之。
随后,记者把吴小妹母子有关情况向西安市长安区杨庄街道办事处作了反映,该街办工作人员记录后表示,将尽快派人核实并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