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灾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一段铭心刻骨的悲痛或绝处逢生的喜悦。10年过去了,我以为大地震中的那些故事已经淡去,没想到落笔之处,那些泪水和感动依然鲜活,如灯塔,照彻了年轮,如佛光,铺陈了岁月。
2008年5月12日下午2点28分,什邡罗汉寺在大地的震荡中经历了短暂的恐慌,僧人们集中在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上。谁也没有想到,罗汉寺的山门会在接下来的大雨和不断的余震中迎进来那么多惊恐苦难的生命。
素全法师看望在地震中受伤截肢的14岁少年,并在一年后帮助这个孩子装上了假肢。(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小强)
罗汉寺的临时客堂(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小强)
面对不断涌入的灾民,素全法师把寺院所有的床都拿出来了,把所有的塑料布、所有可以遮风避雨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僧人们在大雨中奔跑着运送搭帐篷的材料。与寺院一墙之隔的什邡妇幼保健院来了,带着60多名产妇。那天下午,罗汉寺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心悸,大殿前、院子里,到处是受伤的人群,到处是不知所措的孕妇们。僧人们开始在雨中为灾民搭简易帐篷,斋堂里冒起了炊烟,灾民们要喝水、要吃饭,孕妇们随时可能生产,——热水,宝贵的热水是大地震后最珍贵的供给。
12日深夜,大地震后什邡第一个婴儿诞生在罗汉寺斋堂的禅凳上,那时,什邡断电断水,黑暗中几支手电为刚到来的新生命展开了一片光明,产妇输液的瓶子绑在一个苕帚上。漆黑的夜笼罩着这个小生命,笼罩着罗汉寺不安的人们。这一天夜里,大雨倾盆而注,什邡的大地在暴雨中晃动着。罗汉寺的僧人们在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上撑着雨伞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大地震后什邡第一个婴儿诞生在罗汉寺斋堂的禅凳上(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小强)
13日,更多的灾民涌进寺院,更多的伤员涌进寺院,鲜血和泪水在罗汉寺广阔的空间挥洒着。素全法师把能够拿出来的东西全拿出来了,他们不停地安置灾民,安置伤员,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罗汉寺已经没有了僧俗之分,已经没有了你我之别,僧人们站在什邡不断震荡的土地上,迎接着无家可归、凄苦飘零、满身伤痕的亲人。
14日,罗汉寺即将断粮,什邡的居士送来了救命的粮食。此时罗汉寺已经有近2千灾民,大雨之后的寺院,满目疮痍,遍地泪痕。
15日,我和凤凰网佛教频道同事李保华抵达什邡罗汉寺,当时什邡市政府建立了若干救助站,但留在罗汉寺的灾民还有1400多人,寺院的简易帐篷划分了几个区域,医院区,灾民区、佛友区,少数民族区。罗汉寺院子里驻扎了两所医院,什邡妇幼保健院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第85医院。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目睹病苦,感受伤痛。也是我生平第一次每天躺着大地上,聆听暮鼓睡去,伴随余震醒来。
5?12期间,我们在罗汉寺第一次见到救灾时的素全法师,画面中那辆蓝色小QQ就是我们刚到灾区时运用救灾物资的唯一交通工具。(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李保华)
用小QQ车送救灾物资的画风是这样的(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易明)
108罗汉娃:汶川大地震中最美丽的生命传奇
5月15日刚到罗汉寺,就和素全法师去了妇幼保健院,那是第一次走进那片弥漫着红色印记的帐篷。那里有很多人,产妇、家属、婴儿、护士、医生,还有很多物品拥挤着,床、衣物、食品等等。印象中所有的人和物都被帐篷的塑料布染成朦胧的淡红色,这影像一直保存在我的记忆中。从此,只要回想起妇幼保健院,就会出现那片梦幻般的红色。我们经常出现在那里,不断确认产妇们的需求,比如她们需要奶粉、红糖、被子,我们就迅速联络无锡灵山慈善基金会,灵山慈善基金会第二天就会空运这些物资到什邡。我也会联络其他的佛教慈善机构,将罗汉寺营地的需求报告给他们。
5?12期间,凤凰网佛教是最早报道108罗汉娃的媒体。(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丹珍旺姆)
凤凰网佛教频道李保华在帐篷里了解产妇情况(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丹珍旺姆)
我们在罗汉寺的帐篷同妇幼保健院比邻而居,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们同所有的产妇交谈,听她们用方言念叨家常,每天查看生了几个,有机会就给宝宝和妈妈拍照片,看宝宝睡觉、洗澡、打哈欠。当然,我也见过太多母亲的泪水。
5月18日,还是在那片红晕渲染的帐篷里,一个产妇抱着出生三天的婴儿,面对我们的镜头默默地流泪。因为医院通知她必须出院,好给其他孕妇腾床位。这位剖腹产刚刚几天的母亲没有地方可去,她怀抱着幼小的婴儿说着难以读解的四川方言。我也是一个做了母亲的人,当我站在这位哭泣的母亲面前,看到那些慢慢流淌的泪水时,记忆中永久地留下了那一刻的悲凉。我转身跑到大殿前,跑到正在指挥运送救灾物资的素全法师面前。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向谁求助,而素全法师似乎是唯一可以拯救那个母亲的人。我期待的最好的结果是由素全法师和妇幼保健院院长通融一下,想办法让产妇多住几天。素全法师听完我的话,当即对庙里的僧人说:快把灵山的大帐篷拿出来,到那边的空地上搭起来。以后,妇幼保健院出院的所有产妇都可以住在这些帐篷里,产妇的吃住寺院都负责了,让她们放心,不会没有地方吃住的。
素全法师的话音刚落,我就飞奔回妇幼保健院。这个解决方案太完美、太周到、太出人意料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还能这样解决?我站在帐篷病房里急切地宣布了素全法师对产妇们的承诺。随即,家属们笑了,产妇们却哭了起来。
我站在帐篷病房里急切地宣布了素全法师对产妇们的承诺(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安子)
从5月13日到8月1日,共有108个孩子在罗汉寺的帐篷里出生,后来人们把他们称为“罗汉娃”。
108罗汉娃中还有一个凤凰宝宝肖子轩,在108罗汉娃中排行第十。2008年5月15日10点58分,肖子轩出生在罗汉寺的禅凳上。5月17日,我在罗汉寺妇幼保健院的帐篷里拍摄到了肖子轩的珍贵影像。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孩子与凤凰还有莫大因缘。
2009年5月初,小轩轩被诊断出罹患先天性心脏病,生命受到严重威胁。2009年5月4日晚,我在获悉小轩轩生病亟待救助的信息后,第一时间发布了救救小轩轩的呼吁。5月5日,小轩轩病情恶化,急需手术治疗。在这性命攸关之际,善良的凤凰网友、慈悲无畏的佛教居士纷纷向小轩轩伸出援手。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8万余元的善款汇入救助轩轩的指定帐户。5月7日,轩轩在成都华西妇产儿童医院进行了心脏微创介入手术。康复后的小轩轩成了凤凰宝宝。佛教讲因缘,也许,小轩轩与凤凰网的因缘早已注定,凤凰网佛教的慈悲善因在前,轩轩的美丽善果在后。
2008年5月17日,我们在罗汉寺拍到了凤凰宝宝肖子轩和她的妈妈。(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丹珍旺姆)
2009年5月12日,在成都华西妇产儿童医院接小轩轩出院。(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李保华)
世界上最宝贵的是生命,对生命的慈悲就是对人类良心的最终救赎。罗汉寺在大灾难面前以博大的胸怀和无畏的悲心迎接了一个又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这是苦难中的温暖画卷,也是汶川大地震中最美丽的生命传奇。
灾区58小时:哭泣、无助、吃馒头
刚到灾区时,对大地震完全没有概念,还幻想着到什邡后住酒店。没想到,一进罗汉寺就傻了眼,到处都是帐篷,哪里有房子可以住?跟着法师把行李箱扔在一个帐篷里。此后的58个小时,我睡觉8小时,吃饭1小时,编稿发稿10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灾区的不同角落采访、送物资。
我们是志愿者,送救灾物资。(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丹珍旺姆)
我们是工程队,在重灾区搭建帐篷。(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张力)
我们是大力士,扛大包练就了一把子力气。(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重影)
那些天跟随素全法师走遍了什邡的重灾区。运送物资到山区的七所寺院,帮助搭建帐篷。这其中我看到了倒塌的房屋,满地的废墟,简易帐篷里的灾民,出生在寺院的婴儿,受伤的病患,大量救助站,救灾指挥部的官员,解放军战士,无数的志愿者,罗汉寺的法师们。我的内心非常坚硬,很少流泪,却在红白镇救援现场潸然泪下,当时解放军正在红白中学宿舍楼挖掘一名女教师,她的丈夫和老父亲守在废墟上,他们对亲人满怀生还希望。但最终他们没有等到亲人回来,负责挖掘的战士说:不行了,已经有味道了。我看到那个老父亲当即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那天,暮霭中有微风,四周很静,只有正在救援的解放军和两个哭泣的男人。那一刻,我流泪了。
我就是在这里——红白中学,哭了!(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易明)
在最初的58小时里,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吃饭,啃面包泡面是常态。第四天终于赶上斋堂的饭口了,看到热腾腾的开花馒头,我和李保华这通造呀,越吃越香。当李保华用又黑又脏的小爪子抓起第8个馒头时,我的心都在滴血,心想,这孩子饭量也太大了,这是来救灾的还是来扫荡馒头的?
罗汉寺的馒头,李保华吃了7个还想吃第8个。(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丹珍旺姆)
唱尽哀歌,流尽血泪:犹在耳畔的祷文
2008年5月19日,是全国哀悼日第一天,上午10点,什邡罗汉寺在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上举行了隆重的超度法会。素全法师身披袈裟,拈香礼佛,诵读祷文。10年了,这篇祷文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在耳畔,每每想起都会感动不已。
2008年5月19日,素全法师在为灾区人民超度祈福法会上诵读祷文。(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安子)
祷文如下:
时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历2008年4月15日,中华民族又一个国难的日子,什邡马祖罗汉寺方丈素全法师率全体僧众,满怀无比悲伤的泪水,于佛前以最虔诚的心,为5?12四川大地震死难者超度,为抗震救灾英雄祈福。
章山哭泣、洛水含悲,苍天不愍,痛我心扉。所有的语言都不能表达我们几天来对死者无比的哀伤和怀念。
唱尽哀歌,流尽血泪,面对无常的世界,我们深切感悟了生命的无比珍贵,你们的离去,让所有的人心痛。
此刻,将第一炷香,我高举献给撕心裂肺哭红双眼的母亲和她废墟下的孩子,看着你课本上整齐的钢笔字,知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我为你深深的祈祷。天堂的门此刻为你打开,——孩子,佛慈爱的祥光正照亮你,愿你在莲花中再生。你安详的去吧!母亲,好好的为孩子活着,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来为他送上这份不尽的思念。
第二炷香,我双手献给用血淋林的手在废墟中刨出孩子的英雄官兵,献给连续工作救治伤员的医生,献给每个在地震中流泪和付出的人们,祝福你们平安吉祥!
第三炷香,我跪献给我伟大的多灾多难的祖国。孩子,你不要再哭喊了,你是失去了妈妈,但祖国是你一生的母亲,她会保护你到白发,到生生世世。我爱你——不屈不挠的祖国,我的母亲,这份馨香,我跪献给你,祝福你走向强大,走向安康。
此时此刻,让我们合掌,在三宝歌声中,为死难者燃灯祈福!
帐篷里的日子:灾区生活影像
灾区生活离不开帐篷,无论学校、政府、公安,还是商店、百姓、军人,人们白天要在帐篷里办公,夜里要在帐篷里栖身,五颜六色的帐篷分布在广场空地及街道两旁,刚到灾区时,我们住在灵山慈善基金会捐助的小帐篷里。没有床,直接睡在地上。5月18日5.9级余震时,狂风大雨,帐篷里都是积水,第二天就睡在潮湿的地上。5月下旬,素全法师安排我们住进了大雄宝殿前的大帐篷,这些也是灵山慈善基金会捐助,帐篷里有床,有枕头,还有脸盆和毛巾。开始的一段时间,帐篷营地很喧嚣,来往的客人、帮忙的志愿者,庙里的僧人,大家都住在这些帐篷里,大雄宝殿前的六个大帐篷总是不够用。每天深夜工作结束回帐篷时,我都会小心避开那些牵引绳,在漆黑的夜里识别自己的帐篷。在这片鼾声雷动的帐篷营地里,找女生帐篷还是比较容易的,因为只有这个帐篷是安静的。
罗汉寺大雄宝殿前的帐篷(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重影)
罗汉寺斋堂用餐的预备役战士(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李保华)
地震发生后,罗汉寺的帐篷念佛堂没有停止过佛号。(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重影)
在罗汉寺驻留的灾民很多,同时驻扎的还有南京军区85医院、什邡妇幼保健院,成都军区预备役部队。寺院负责营地的用水、吃饭等日常生活需要。每天几千人吃饭、洗漱、上厕所等琐事都可能成为大问题。刚到灾区时,每天进山,很晚才回来,没时间洗脸洗手,对营地的生活设施也不是很了解。日子长了,也知道水房啥时候人少,不用排队,一般来说,我都是后半夜到水房,可以从容洗脸洗衣服。还有件趣事,四川的小黑蚊子很劲爆,咬一口就不撒嘴,隔着解放胶鞋都能叮到脚上,赶都赶不走,我的两条腿被蚊子叮得经常化脓,85医院的好药也不管用,迷彩裤上总有粘上的脓血,有一天夜里,我在水房一边念佛一边和小黑蚊子商量:“你们可着一条腿吃吧,这条腿给你们吃,皮薄血多,别叮脚了,行不?”李保华在旁边笑到变形,但这件事就是这么神奇,从此,小黑蚊真的只吃我的一条腿,佛系蚊蚊原来从汶川大地震就开始有了。
罗汉寺上千灾民及志愿者、僧人共用的水房。(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李保华)
随着灾情的稳定,志愿者逐渐离开,志愿者走了,僧人们搬回寮房了,客人渐渐稀少,6月16日,我们送走了营地里最后一批战友:灵山慈善基金会的李总和小高。他们在灾区奋战了一个多月,以至于他们走后我们扫荡他们帐篷时,被里面的气味熏得头昏眼花。也难怪,他们每天搬物资、搭帐篷,挖排水沟,建活动板房,没时间也没条件洗澡,这味道能好吗?
大家都走了,整个营地就剩下我们几个凤凤。三个女生住在一个帐篷里,这时,各种动物都出来和我们做伴了,有巨大的“小强”,蛇,蜈蚣和野猫,他们尤其喜欢不打招呼就趴在帐篷门前,这粘人的习惯每每吓得我们发抖。
帐篷里的日子很安心,每日听着晨钟醒来,伴着佛号入眠,我已经适应了帐篷里特有的潮湿和密集的蚊虫。一天又一天,我们白天在废墟中穿越死亡,夜晚在帐篷里享受安宁,每一天都使人难忘。6月底,我们挥泪告别了这片安宁的帐篷,罗汉寺要恢复到震前的修行生活了,这片帐篷营地也会被拆除,但帐篷里的记忆将永远长在我的心里,成为我生命中永恒的珍藏。
北川中学的经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2008年6月17日,我到北川中学废墟送念佛机,当时,擂鼓镇北川中学校园废墟下还掩埋着200多具遗体,防疫人员每天都会在废墟上撒石灰。尽管那时我在灾区已经工作了一个多月,对灾后的惨烈景象有了较强的耐受力,但北川中学废墟仍然使我感到触目惊心,尤其在废墟上弯腰放置念佛机时,浓烈的尸臭味直窜鼻孔。
废墟上到处是裸露的钢筋,到处是溃烂的异味,有那么一个时刻,我突然就被无法躲避的恐惧包围了。——恐惧那些钢筋,心想,如果被划伤,可能会感染,在这种地方感染一定凶多吉少。但就在这一念头闪过脑海后就宿命般地出了事。当时我感到脚踝一阵锐痛,低头一看发现脚腕被锈迹斑斑的钢筋刺破了。看着缓缓涌出的鲜血,大脑里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经历了一次漫长的轮回后,我才从没有思维和情感的空灵世界回到人间。我站在在废墟上,听着佛号声,看着从容悲悯的法师,看着战友们忙碌的身影,渐渐感到脚上的伤似乎不那么疼了。我弯下腰,忍受着浓烈的异味,处理掉伤口上的血迹,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在北川中学放置念佛机,祈愿佛光穿透黑暗,为亡灵照亮回家的路。(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重影)
5?12期间的擂鼓镇北川中学(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重影)
完成废墟中的工作后,我向北川中学的工作帐篷走去,脚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废墟中的一幕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同看守校园的北川中学教师愉快的交谈,正说着起劲的时候,突然间我就无法呼吸、继而无法开口讲话。那一刻我猛然想起废墟中受伤的事情——难道在废墟中感染了疫病?疫病发作了?这发作得也太快了吧!那位年轻的老师也慌了,赶紧给我拿水喝,可能他认为我的嗓子出了问题。由于无法讲话,于是就想写点什么留给亲人。比如:不要难过,我爱你们。再比如:别哭,我只是去天边旅游了!等等。一转念,又感觉这些词太矫情,心里有点鄙视自己。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竟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出声讲话了。后来我把这段经历讲给朋友们听,大家基本全笑疯了。
5?12期间,我们跟随素全法师为灾民搭帐篷、建板房。一路佛光、法喜充满!(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在灾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一段铭心刻骨的悲痛或绝处逢生的喜悦。10年过去了,我以为大地震中的那些故事已经淡去,没想到落笔之处,那些泪水和感动依然鲜活,如灯塔,照彻了年轮,如佛光,铺陈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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