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发童颜,思维敏捷,笔耕不辍……93年的沧桑岁月,在孙儒僩身上似乎没有留下深重的痕迹。
孙儒僩在翻阅图书(图片来源:新华网 摄影:张玉洁)
图为2017年8月22日,孙儒僩(左)与艺术家常沙娜在莫高窟前追忆敦煌往事。(图片来源:新华网 摄影:张玉洁)
图为3月21日,孙儒僩在平板电脑上看资料。(图片来源:新华网 摄影:张玉洁)
[原标题]一生“危崖千窟游”——记93岁敦煌石窟保护专家孙儒僩
鹤发童颜,思维敏捷,笔耕不辍……93年的沧桑岁月,在孙儒僩身上似乎没有留下深重的痕迹。
时光倒回71年前。1947年夏,得知“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招人,刚从四川省艺术专科学校毕业的孙儒僩怀着对莫高窟的憧憬远赴西北。
迢迢四千里路程,整整走了25天,一路树木寥寥,黄沙漫漫。经过一个叫“甜水井”的地方,他掬起一捧水尝了尝,又苦又涩。
那时的莫高窟几成废墟,积沙甚至高达四五米,封堵了窟门。
作为研究所第一位建筑专业人才,孙儒僩开始测绘木结构窟檐、临摹壁画中的古建筑。“我们不讲工作时间,白天搞业务,晚上点个油灯练习线描。平时还要薅草、割麦子、喂牲口。”
1950年,敦煌文物研究所成立,后专门设立保管组。孙儒僩等人清流沙、装窟门、封护岩体,尽量减少自然对洞窟的破坏,并对部分北魏时期洞窟进行了加固。
“那时缺乏保护经验,但面对千年瑰宝,我们没有轻易动手,提出试验性加固,要求工程可逆。”孙儒僩回忆,当时他不仅要设计方案,还要参与施工。一块四五百斤的花岗岩只靠4个人搬。
孙儒僩成为敦煌石窟保护先驱者之一,一干就是一辈子。其间,他还参与了榆林窟、西千佛洞、麦积山石窟、炳灵寺石窟的保护工作。
莫高窟拥有4.5万平方米缤纷绚烂的壁画,但在孙儒僩眼里,洞窟意义分外重大:“壁画塑像的载体是石窟,石窟一垮,什么都没了。”他和同事们穷尽心力,让一方方石窟延年、屹立。
半个多世纪过去,走在莫高窟,历年的加固工程随处可见,石头墙与自然融为一体。
1993年,退休了的孙儒僩又被返聘,回到原来的岗位。
“敦煌磨砺了我,我离不开它,这就是我的敦煌情节。”孙儒僩说。
记者了解,晚年的孙儒僩仍心系敦煌,将保护历程与经验凝结成文,出版了《敦煌石窟保护与建筑》等书籍。2003年起,孙儒僩开始撰写回忆录,将久远的莫高窟往事,一代代敦煌人的治学、奋斗精神还原于世,激励后人。
孙儒僩两次罹患癌症,耳朵也听不大清了,但精神状态仍好,记忆力奇好,莫高窟735个洞窟,哪个窟里有啥,都记得清清楚楚。
孙儒僩去年做了白内障手术,手术未能成功,眼前常是重影,但他没放弃写作。去年8月,烈日炎炎,92岁的他拄着拐杖再赴敦煌,查阅资料构思论文。
“我一生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石窟加固。奋斗基于对对象的理解认识,只有看到它的价值,才情愿为之付出。”孙儒僩说,在光耀千秋的敦煌艺术面前,自己非常渺小。
莫高窟是孙儒僩一生的挂念。在他妻子、毕生致力于敦煌壁画临摹的艺术家李其琼去世后,孙儒僩写下一首词:“当年万里苦追求,相伴赴沙洲。宕泉坎坷寻梦,危崖千窟游。事未就,鬓已秋,伴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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