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文化遗产，是学者的事情吗？
向 阳
一、佛教徒的劝告
2016年2月份的时候，一位在家的佛弟子用微信给笔者发来一条长长的消息，劝笔者对佛教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不做也罢”。
这位男居士在这条微信消息中还说到：“基于佛教所衍生的文化现象，是珍贵的文明遗产，是文化学者本身的工作”。
非常感谢这位先生的劝告，心领他的好意，但笔者不可接受他的劝告。
因为笔者不觉得佛教以及和佛教相关的文化遗产佛教徒本身不能去研究。
笔者认为，佛教类的文化遗产，是佛教健康传播的基础，对于佛教来说极其重要，佛教徒不可不研究。
二、政府文化部门领导的态度
2016猴年春节前，笔者参加北京市西城区文化委员会召开的春节期间文物保护单位安全会议，认识了西城文委的吕丹主任，并邀请吕主任有机会到法源寺指导工作。
这一次，算是笔者正式和政府非遗部门结下了善缘。
2月份，吕主任来北京法源寺实地考察，笔者向吕主任提到了在西城区范围内有和佛教相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可供挖掘申报，并明确举出了一项。吕主任非常感兴趣，表示将大力支持，并把笔者推荐给西城文委非遗科科长，因为非遗申报的工作由非遗科具体负责。
这一次，算得上是笔者将个人所从事的佛教非遗保护工作与政府非遗部门正式进行了对接。
2016年3月9日，应笔者之邀，吕主任来法源寺当面详细了解笔者最近挖掘出的几个拟申报的非遗项目，并接收了笔者向西城文委递交的《非遗项目调查情况函》。
这一次，笔者通过吕主任亲自来法源寺关心拟申报非遗项目的实际行动，感受到了政府文化部门领导对文化工作的重视。
吕主任这次还提到了一句话，算得上是之所以重视笔者提供的非遗线索原因之一，也让笔者非常感慨，吕主任是这样说的：“关于佛教这方面，我们还不是太熟悉。”——言下之意，佛教文化遗产这方面的工作专门搞文化工作的人士也不一定太了解，佛教徒能够热心来参与，佛教文化遗产方面的工作效果会更好、质量会更佳。
如果更往深了想一想这一番话，那岂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佛教文化遗产这方面的工作，佛教徒如果不来做，指望不熟悉佛教的人士来做，那结果就会是很多工作直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有人去做。——笔者坚信，存在这样的可能，也存在这样的事实。
三、文化学者的观点
上个月看到一篇“文化学者”写的文章，叫《漫谈敦煌遗书》，是大学者方广锠老师写的，让笔者非常受启发。
其中有这么一段话，非常值得佛教徒重视：“敦煌遗书是佛教寺院的弃藏，90％～95％的遗书都与佛教有关。遗憾的是，迄今为止，中国的佛教研究界还没有充分意识到利用敦煌遗书来推进佛教研究的重要性；倒是原本不是研究佛教的学者，在敦煌佛教研究领域做出卓越的贡献。毋庸讳言，由于这些先生原本不是研究佛教的，他们对敦煌佛教的研究，虽然成绩巨大，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局限。①”
当然，方先生在这里用的称呼是：“中国的佛教研究界”，人家并没有说“佛教界”。——方先生这样称呼就对了，要是他指望佛教界来“充分意识到利用敦煌遗书来推进佛教研究的重要性”，真的会有佛教徒说：那是你们文化学者的事。唉！
方先生在这里，根据他一生学识，指出：“由于这些先生原本不是研究佛教的，他们对敦煌佛教的研究，虽然成绩巨大，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局限”。对于这一点，笔者是认可的，因为笔者也觉得，同样一件事由不同的人来做最终的结果是不一样的，所站的立场不同研究的成果就不会一样。
要是指望“文化学者”来研究佛教类的文化遗产，就算“成绩巨大”，确实会有不少局限。比如有些让人无法接受的情况：笔者看到过一些研究佛教文化的著作，在涉及一些佛学知识时，很多论调简直就是荒谬，既诋毁了佛教，也降低了作品本身的质量。
而文化学者的局限，又岂仅于此！——佛教类的文化遗产，你佛教徒不去研究，还指望别人替你去研究，想的真是太美了。
你自己家的事情你都不去管，你还希望别人去管，现实吗？别人会比你更懂吗？
你自己家的事情你都不去管，你还希望别人去管，最终的结果会是：要么别人根本也不会去管，要么是别人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到时候哭去吧你。
注释：
① 方广锠：《漫谈敦煌遗书》，载于《历史学》2008年第9期。
乐山大佛
摄影 彭德泉（四川西部文献修复中心主任） 2015年
内容转载自公众号
佛教非物质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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