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

(阿智外传30)
阿智在毕业实习期间,曾闹出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儿来。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入秋后的一天上午,气候依然有些燥热。
在一座不太大的车间里,十几台机器发出的隆隆轰鸣声充满了空间,每台机器旁边都有几名青年工人紧张地忙碌着,这些人几乎都是青一色的女工。
突然间,机器停止了轰鸣,随即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原来是停电了。然而,寂静仅仅持续了几秒钟,醒过味儿来的女工们就高兴地嗷嗷着叫了起来。
停电之后,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名工人还在打理与工作有关的活计以外,多数女工或者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聊天,或者坐下来喝水、吃零食,也有的抓紧时间织些毛活儿。
此时,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但是北方远不如南方的改革力度大,眼下这个工厂还是实行着日工资制、不计件儿,工人干多干少都一样。
这就难怪工人们上班时最盼望三件事:停电、没活儿和机器出故障,在这种情况下,他(她)们可以理所当然地歇着。
刚刚大学毕业的阿智,恰巧正在这个车间实习劳动。他被女工们的欢悦情绪所感染,同样地很高兴——不用干活啦。
不过,他似乎比女工们兴奋得多,这不,他开始兴奋地跳起高来了。
蹦蹦、跳跳倒也不是不可以,可关键的是他选的地方不好:他不在实地儿上跳,却偏偏在机器跟前的脚踏板上跳,而且不知他在做什么白日美梦,半闭着眼、满脸笑容地在那儿一蹦一跳地没完。
附近的女工们看着阿智在那里神经兮兮地跳着,只是偷着笑,也没人搭理他。……
突然,只听见“咔嚓”、“哎呦”、“扑通”三声响动,之后,大家看见的不是在跳高的阿智,而是坐在地上的阿智,只见他痛苦地捂着右脚,殷红的鲜血正在从手缝里流出来。
原来,本就不太结实的木质脚踏板,哪能经得住阿智那样疯狂地蹦跳,踏板的板条被他蹦断了,板条折断之后的断茬正好扎在阿智穿着凉鞋的右脚内侧,伤得还不轻。
由于阿智工作时穿凉鞋,违反了安全规程,这可好,他不仅疼痛在身、还得挨领导和安全部门批评。
看来,当一个人高兴的时候可要切记:不能忘乎所以,要警惕“乐极生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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