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这个位于中国东南沿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县,人口不到50万,却有着发达的制香工业,是中国四大制香基地之一。在该县达埔镇,大街小巷的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特有的芬芳,几乎家家户户都掌握制香的技能。2006年,永春篾香被列入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2021年,永春香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中外文明交融的产物
中国香文化历史悠久。汉唐时期,香文化从祭祀仪式中逐渐成形;宋代的文人雅士将焚香视为一大雅趣;到了明清,香在民间得到了普及,清代皇室更将其视为重要的库藏物资。香对于古代中国而言,既取其芳香之味,亦有礼教之用。
永春香,是一种选用上等芳香植物和中药材配制后供人点燃的名贵香料,“永春香的种类很多,其中最著名的是篾香。永春篾香遵循古法,全程纯手工操作,沾水打底、展香、抡香、染香、晒香,一尺长的篾香背后,是十多道工序的层层叠加。”林文溪从小熟稔制香工艺,说起永春香滔滔不绝。
永春香其实是东西方文化交汇融合的产物,与古老的“海上丝绸之路”密不可分。明末清初,从泉州迁徙来到永春县达埔镇的阿拉伯人后裔,利用当地丰富的竹子、香料等资源,开启了永春县制香史。数百年来,这一舶来品在代代匠人的手中流传和创新,不断焕发新生,如今,永春香已经成为当地的一张重要名片。
而林文溪也是永春香业的一张名片。他生长于制香世家,从小就跟着长辈学习制香技艺,14岁时便能独立制香。1994年,林文溪创办了一家制香企业,凭着精湛的技艺和上乘的品质,业务迅速发展壮大。
“近些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永春香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黄金发展期。”林文溪介绍说,“永春香的发展历史,就是一部亚洲文明交流融合史。中国人早在商周时期就开始焚香,从先秦至秦汉,士农工商都有佩戴香囊的爱好,如今永春香的制香原料采自西亚、南亚和东南亚各地,而永春香产品也承载着中国的香文化,被销往世界各地。”
创新香产品受追捧
最近几年,随着中国国潮文化的兴起和一系列古装电视剧在海内外热播,中国的香文化也再度流行起来。中国香因其悠久的历史、丰富的文化内涵和不断多样化的产品,受到不少海内外消费者追捧。
2018年,上海博物馆与法国巴黎池努奇博物馆共同策划主办了一场名为“中国芳香:古代中国的香文化”的展览,在巴黎开幕后,吸引不少法国观众前来探索来自古代中国的独特芳香。当时,法国迪奥香水总监暨首席调香师佛朗索瓦•徳马奇(François Demachy)和法国科学研究中心亚洲文化专家佛雷德里克•奥布林格(Frédéric Obringer)还创新性地用法国工艺重现了四款中国古代香味。观众在观看展览的同时,还可以通过展厅内的互动装置品味法国香水大师手中的“中国香”。
林文溪同样也在探索产品的创新之路。他的公司最初以生产祭祀礼佛所用的篾香为主,面对发展已经十分成熟、种类繁多的篾香市场,“初出茅庐”的兴隆占了下风,销售量很不乐观。在这种情况下,林文溪果断决定研发新型香品。“我尝试了几十种花香材料之后,最终决定不惜成本,采用不变味的法国香料,制作雪梨香。”林文溪对研制出的雪梨香非常满意,“香气清甜,浓郁宜人,还未点燃时,便可闻到沁人肺腑的芳香,而点燃之后,香气可以从1楼飘至5楼。”他花费近两年时间研制成功的这款香品,契合了人们对家居香的需要,一经推出就受到消费者的青睐。2000年,企业又开始研发无烟香,历经七年研发推出的一系列无烟香,解决了中国北方冬天室内熏香烟气沉积、污染空气的问题,迅速占领了北方市场。
别具特色的产业化之路
在传播中国香文化的同时,永春香业的发展也带动了当地劳动力就业,有力促进了乡村振兴。目前,永春县的制香企业有将近300家,产品达300多种,吸纳3万人就业。2022年,永春制香产业产值达到了112亿元。
永春香业趟出了一条产业化的独特发展道路。近年来,当地启动了中小微香企创业园和香文化旅游综合体两个项目,吸引多家制香企业入驻,同时将制香和旅游结合起来。走进永春县达埔镇,扑面而来的天然香气沁入心田,占地3000多亩的香品产业园内,琳琅满目的香品、满载出厂的货车、忙碌的工人、络绎不绝的游客成了这里的新景象。游客在参观工厂的同时,可以亲自体验制香流程,感受传统的香文化。
近些年,永春香业还借助电商平台推动海内外销售,知名度不断提升。林文溪研发的产品在国内国际大赛上屡获大奖,兴隆系列产品在2009年、2012年分别通过SGS国际检测机构检测和欧盟、美国RoSH重金属无毒认证。兴隆香业还获得了《燃香产品及术语》国际标准制定的话语权,实现了林文溪“将中国香文化推向世界,让‘永春香’香飘四海”的信念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