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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杰法官”周珊:心有沉香心更馨

2016-03-2528280
  “不厌其烦,不怕辛苦,守住初心。”在“初心”的引领下,她闯入了佛山中院审判权运行机制改革选任的首批35名审判长之列,成为首批被筛选出来并贴上“真正意义上的法官”标签的法律人。
 
   担任法官14年,周珊一直从事民事审判,办了2000多件案,不少同行给出了“认识时代、严格执法,不流俗,不盲从”的评价。
 
   生活中,她爱笑,爱收藏一些不起眼也不贵的精致玩艺,爱边吃零食边啃法律书;她爱美,爱穿裙子,爱穿法官制服。
 
   2013年,周珊从一名经济审判专家转身走进房地产审判领域,用法律之尺去丈量钢筋森林的交易秩序。过手的诉讼标的动辄上百万、千万元,而她依旧脚蹬单车上班。
 
   她说,一名法官的价值,绝不能用工资或行政级别来判断,更不能以穿的衣服、开的汽车、住的房子来作准,而须以他们对一己的良知无悔、维护公义,是否事事均以道德与法律为依归。
 
   两年后,周珊获得了“佛山市法院第二届十杰法官”的荣誉。
 
   ●撰文:唐梦 凌蔚 摄影:凌蔚
 
   裁判的温度??
 
   初见周珊,她脸上带着腼腆而温暖的微笑,还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相比待人处事的态度,在周珊的判决中,更能感受到那股暖流。
 
   2012年,正当地沟油、毒奶粉等食品安全事件困扰市民之时,一位专业打假人花500元,在超市买了36袋印着两个不同生产日期的粉丝,一口不吃,就要求按《食品安全法》赔偿10倍价款起诉商家。
 
   对于应不应该支持“知假打假”的行为,当时无论是理论界还是实务界都存在争议。一审法院最终以打假者身体没有受损,驳回了这项请求。
 
   案件来到周珊这,看着相隔近一年的两个日期,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经过反复研判,最后还是扭转了判项。
 
   判决作出一年后,最高院发布指导案例,周珊的处理意见与最高院悄然吻合。
 
   “关键要让商家注意食品安全。”周珊说,如果广大消费者都愿做食品质量的“啄木鸟”,食品安全环境指日可待,她需要从司法的角度适当引导。
 
   有人说,“周珊办案思维严谨,遇到新类型、新问题,总要深抠立法精粹。”有争议的案件来到她这,需要考虑的除了法律问题,还有道德问题;除了当事人的利益与评价,还有说理是否清晰、有无与时俱进。
 
   “符合时代潮流才是王道。”
 
   对当时争议极大的肇事逃逸保险要不要赔偿的问题,她敢于作出拒赔判决,以警示广大司机珍惜他人生命;在交通事故损害赔偿能否惠及遗腹子尚处法律空白的情况下,她敢于参照继承法作出肯定判决,以保护胎儿合法权益。
 
   这些看似大胆的判决,最后都被证实符合司法潮流:“遗腹子赔偿案”的判决作出一年后,被收入《中国法院年度案例》;“肇事逃逸拒赔案”结案两年后,广东省高院对该类问题作出批复,周珊的立场与批复意见一致。
 
   细嚼“巨无霸”??
 
   与许多女性一样,周珊也喜欢精致东西。
 
   “物不在价高,重在蕴于其中的特色与情怀。”不知不觉,她将这种追求精美的习惯带到工作中。
 
   为了那件事实毫无争议、两审诉讼费合计不到80元的“粉丝案”,她不知翻阅了多少专业书籍,查看了多少同行判例。
 
   “案件无分大小。”这位平日不泡茶,却收藏了几把精致茶壶的女法官打趣说,自己是用泡功夫茶的心境来办案。
 
   房地产纠纷,涵盖46个案由,涉及买卖、承揽、物权、相邻权等许多领域,判决文书编页超百是常事,随便一个案件卷宗放地上都能当板凳坐,每个案件都要花好长时间阅卷,当事人关系、审计报表千头万绪,常被法官们戏称为“巨无霸”。
 
   “女性心细,但有时也会因陷入细小问题而影响整体方向,而她对案件的整体把握能力是比较强的。”佛山中院审判长、民三庭庭长刘建红评价说。
 
   对此,周珊说自己有法宝——绘制关系图表。“将复杂的法律关系直观化能够提高办案效率。”
 
   一个案外人执行异议之诉。二十年前,祖父母为帮孙子落户口,将耗尽半生积蓄买的商品房挂到孩子名下。不料孙子长大后对外欠下巨债,父母这套唯一的养老房不得不面临被强制拍卖的噩运。二老情绪激动地拿着一纸落款为1993年的家人内部协议,想推翻白纸黑字的房产证,阻止强制执行。与案件一同转给周珊的,还有二老对一审每位经办法官的投诉信。
 
   想要法院采信这份关键证据,必须鉴定真假。尽管反复阐明其中利害,二老还是不愿签字鉴定,最终周珊驳回了二老的请求。
 
   让人意外的是,尽管二老事后申请了再审,却没有将对其他法官的言语攻击蔓延至周珊身上,“我对二审没有意见”。
 
   “用谦卑胸怀去服务市民,将心比心定能融化寒冰”,虽然多次获评院里的办案能手、调解能手,但每写完一个判决,她都会缓两天,多看几遍,反复修改,再对外发布。“总担心判决中有某句话,对别人造成不良影响。”
 
   尽管审判压力巨大,刘建红从未听周珊叫过苦。反而在朋友圈中,能不时看到周珊结掉一堆堆“巨无霸”无比欣喜的心情记录。
 
   案外的平衡??
 
   案外生活,周珊全力以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自制的浪漫里。
 
   除了法官角色,周珊还是一名5岁孩子的母亲。
 
   周珊总想用强大的内心去赢得自我,再用优质的自我去相夫教子、疼爱家人。但同一合议庭的法官则说,周珊是位不合格的母亲,“把案子看太重了”。
 
   “我的脑里只有案子和孩子。”周珊略带尴尬地解释说,她把案件当成另一个孩子。
 
   为顾好案子,周珊偶尔要“拖堂”庭审、加班清案。
 
   一次,眼看庭审要“拖堂”,周珊在调解间隙,致电其他同事,请他们帮忙接孩子回办公室。
 
 
   庭审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周珊愧疚地一路小跑回办公室。一进门就傻了:“孩子哪去了?”
 
   这位要孩子比许多人都晚的母亲发了疯似地到处找,身边的加班法官也加入了“寻子大军”。
 
   “幸好没跑远。”周珊说。
 
   就在采访前不久,老师投诉说儿子上课不认真。这让周珊心塞了许久。“在孩子身上放的时间与精力,与案件相比,实在太少了。”她在朋友圈反省道。
 
   为了某个业务问题,她可以翻查大量资料,但至今没看完一本幼教书籍;为了坚持认为对的事情,她宁愿扔下孩子,加班撰写审委会报告。“办案像做作业,该干的事没干完,总有种负罪感”。
 
   如今,周珊正努力在孩子和案子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每天争取早点回家,边看与业务有关的调解节目边做家务;待孩子睡着了,再看些业务书籍。
 
   “做人要不厌其烦,不怕辛苦,守住初心,初则苦,回味甘”。
 
   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她已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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