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与佛教有极深的渊源,传说有一次释迦牟尼打坐参禅时总觉得不能静心,原来是他的睫毛打乱了他的思绪,于是他就把睫毛拔下,随手一抛,结果睫毛落在地上就长成了茶树。时至今日,各寺院的僧人也常常在院内种植茶树以供佛和待客。泡一壶好茶需要清静的心和许多的功夫,修禅也是如此,因此世人常说禅茶一味。
佛教认为,茶有三德:一为提神,夜不能寐,有益静思;二是帮助消化,整日打坐,容易积食,喝茶可以助消化;三是使人不思淫欲。
茶道通禅
茶道本意,在使六根清净。嗅清香,闻水声,品茶味,举止端庄。六根清净之时,意念自然清净。
清是茶道和禅宗共同拥有的意识。它既是禅宗自然观的一种体验,也是茶道通禅的一种化境,同时也是茶道特有的审美情趣,再现了人对自然生命的执着追求。
禅宗认为本心清静是物我两忘的先决条件,只有清心静虑,排除干扰,摒弃杂念,才能达到“梵我一如”的最高化境。因此,禅寺伽蓝大多选择风景清幽、静谧恬淡的处所;禅僧居士也每每隐居山水之间,去领略“物我合一”的清静无为之心。禅僧们恪守清心寡欲之道,参禅打坐,以清为伴;衣食住行,以淡为本。甚至连禅苑法度也名以“清规”。可以说,清是禅宗空无观最明显的特征之一。
与禅境相通的茶道,犹重清静淡雅之风,颇尚淡泊无为之情。茶室的设计,以清静为要,不尚浮华,恬淡自然,常令人有脱尘出俗之感。更重要的是,茶道的清是形式与内容的统一,使得这种具象的文化式样更为有效地营造出物我合一的禅宗化境。
将茶道的功效框定为佛教的宗旨,确为精辟之论。实际上,包括禅宗在内的佛教教义,归根到底都是“去人欲”、“求真如”, 以清促悟的一种内功。由此可见,茶道所追求的“清”,与禅的空无观几乎别无二致。
另一部茶书《南方录》也把茶道视为“清净无垢的佛陀世界”,视“清”为“佛心之流露”,深刻地揭示出茶道与禅宗的内在联系,也使我们进一步体悟到以茶论禅,以禅论茶,禅茶一味的本意。
放下烦恼吃茶去
有个为学佛之人所津津乐道的吃茶去公案是这样讲的。
1000多年以前,有两位僧人从远方来到赵州,向赵州禅师请教如何是禅。赵州禅师问其中的一个:“你以前来过吗?”那个人回答:“没有来过。”赵州禅师说:“吃茶去!”赵州禅师转向另一个僧人,问:“你来过吗?”这个僧人说:“我曾经来过。”赵州禅师说:“吃茶去!”这时,引领那两个僧人到赵州禅师身边来的监院就好奇地问:“禅师,怎么来过的你让他吃茶去,未曾来过的 你也让他吃茶去呢?”赵州禅师称呼了监院的名字,监院答应了一 声,赵州禅师说:“吃茶去!”
两个来问道的僧人,都被赵州禅师叫到茶堂“吃茶去”,两个钟头过后,转身就要离去,赵州禅师把甲叫过来:“你悟到了吗?”甲说:“今天诚心跟禅师请教,没想到禅师只叫去喝茶。”“我刚才叫你吃茶去,你有什么体悟?”“禅师啊!我已经把茶喝完了,到底您有什么指示?”没想到赵州禅师开口大骂: “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还问什么?”信徒呆了,马上下跪: “禅师啊,我还是不懂。”“你烦恼那么多,就是钻牛角尖,念头转不过来,你一直烦恼孩子、父母、兄弟、事业,烦恼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人有烦恼,就是想得太多。不如活在当下,把烦恼放一放,做手头上的事情,学会放下烦恼,就是最重要的修行。
禅宗强调自身领悟,即所谓明心见性,主张所谓有即无,无即有,不过是劝人心胸豁达些,真靠坐禅把世上的东西和烦恼都变得没有了,那是不可能的。从这点说,茶能使人心静,不乱,不烦, 有乐趣,但又有节制,与禅宗变通佛教规诫相适应。所以,僧人们不仅饮茶止睡,而且通过饮茶意境的创造,把禅的哲学精神与茶结合起来。
在这方面,陆羽的挚友——僧人皎然作出了杰出贡献。皎然虽削发为僧,但爱作诗好饮茶,号称诗僧,又是一个茶僧。他出身于没落世家,幼年出家,专心学诗,中年参谒诸禅师,得“心地法门”,他是把禅学、诗学、儒学思想三位一体来理解的。
“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 “三碗便得道,何需苦心破烦恼”。故意去破除烦恼,便不是佛心了。
静心、自悟是禅宗主旨。皎然把这一精神贯彻到中国茶道中。茶人希望通过饮茶把自己与山水、自然、宇宙融为一体,在饮茶中求得美好的韵律、精神开释,这与禅的思想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