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地想泡茶,负责此次活动的妙知法师却让闭上双眼,观照内心,耳边传来法师静静、柔柔的音声,就这样静去。约莫过了10分钟,轻启双眸,景还是那样的景,境却非先前的境,多一分平和,少一分躁动,泡茶讲究的是心境。据说,有人在这样的10分钟里,还做了一个梦,不止一个梦,梦里套着梦,这也真奇了!
开始泡茶。放好茶叶,打开自己的水杯,水已半凉,注入茶杯,茶叶仿佛蔫了般,不起丝毫变化。于是,拿过邻近空位上的茶具,问旁边师姐要热开水,重新开始。眼见冒着热气的水注入其中,茶叶在水中翻转、伸展,汤色渐浓,茶香隐约。再看初始的那杯,慢慢也变了汤色,但始终不如后来的浓郁。即便泡茶,也要因缘具足,否则达不到满意的效果。不过,你怎知那样的汤色就不是人要的呢?浓淡深浅,冷暖温凉,各有各的喜好。
接着倒茶。只是倒茶,倒入另一只小口杯,拿起便倒,茶汤刚刚注入,不溢不散;心微喜,再倒,茶汤溅出;刹那犹豫,又再倒,茶汤洒出,湿却半边茶盘,盘底已见明显水迹;瞬间抬手,放正茶杯,拿过纸巾,吸去多余水迹;于是,恢复如初,这一杯茶,便是刚刚好。
注目茶汤,端正反思:一开始倒茶时,心无他念,专注倒茶,茶汤乖巧,顺心如意;一旦产生自喜念头,只是动了念头,心绪已波动,茶汤开溅;随着溅出的汤水增多,犹豫着是否接着倒,因此时小口杯里的茶汤尚少,不及五分之一,念头散乱,杯中的茶汤更不听使唤,大面积地洒出,越来越多;止,止,止,即刻收手,无念也无水,一片寂然。
有时,当你想要的愈多,反而失去的愈多;有时,当你执着于某一事物,不如看破、放下,才得自在;有时,对待人、事、物,愈接触愈烦恼,不如止步不前,停一停,静一静,或许就是新的开始。
然后品茶。随手拿过大家呈上来的茶汤,只见手中的茶,汤色清明;抿一口,回味醇和,入喉润泽;此时此刻,人生三大雅,香道、茶道与花道,道在人心,品茶岂不就是一大雅道;如此环境,如此心境,当你站在台上,面对台下众多关注的表情,赶紧深吸一口气,存于腹中,提起正念,以正知入正见,“这茶,清、和、雅、正,好比做人,也要如此。清者不浊,一轮明月,两袖清风,超尘脱俗;和者不乱,家和万事兴,一切以和为尚;雅者不俗,文质彬彬,有文才、口才和德行;正者不邪,天地有浩然正气。以清气净化人,以和气摄受人,以雅气感染人,以正气鼓舞人。若是人人依此,佛国只在眼前。”
茶点是一块花生酥糖,合着茶汤,苦甘相融,苦尽甘来,甜!
品茶之后是坐禅。禅坐一直是我好要的,但断断续续。或许是品茶的缘故,或许是茶后稍微运动舒展的缘故,双盘时,身心愉悦,也无昏沉也无痛麻,就是这样的自然,无有挂碍。
享受着惬意,时间到了,我不舍下坐,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依然固我,仍旧双盘。“有些人还想继续坐,但该放的时候就要放,收放自如才是刚刚好。”台上,妙知法师注意到了我。取?舍?我选择了前者,依旧如故。似乎大家都下坐了,只我一个人吧。“站~起~来~!”另一位妙悯法师缓缓地说。好,下坐!我痛下决心,双脚瞬间落地,全身立起,那一刻,有一点麻,但只稍一会儿,似乎血液就流畅了,恢复如初。我心里明白,火候不够,还差得远,只觉惭愧!
大家都站起来了,几位伙伴围过来,一起帮我整理桌面上散落的茶具。
回想前次的人间生活禅,感觉可大不一样,我们坐香、跑香、六气操。在分享禅坐心得时,我如是说:“腿很麻,很痛,脑袋昏沉,晕乎乎的,就是觉着浑身不舒服。”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体验,人生没有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