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后的佛曲,基本上与民间曲调合流,也采用了民间说唱的形式,诸如宝卷、弹词、鼓子词等。宋代流传下来的,如宗镜禅师的《销释真空科仪》、普明禅师的《香山宝卷》都是七言句的歌词。其讲说的部分源于变文,唱的部分则源于佛曲。最早的《红罗宝卷》(全名为《佛说杨氏鬼绣红罗化仙哥宝卷》)中的曲牌、曲调、曲式也皆源于唐代佛曲《南宗赞》与《苏莫遮》。元代刘居士所撰的《印山偈》、《观音偈》、《菩提偈》,其中有“侧吟”、“平吟”、“自来吟”,这些都是佛曲音乐的标识。
自从元代南北曲盛行以后,佛教的歌赞几乎全采用了南北曲调。明成祖于永乐十五年至十八年(1417?/FONT>1420)编《诸佛世尊如来菩萨尊者名称歌曲》50卷,就是采用当时流行的南北曲的各种曲调填写的。其中前半部是散曲,后半部是套曲。散曲中有《普天乐从《风鸾吟》、《喜江南》。《青玉乐》、《梧枝儿》、《沉醉东风》、《彩风吟》等三十曲。
从明清到近代,佛教音乐从整体上是日趋衰微了。然而,由于佛教音乐的影响,民间音乐,尤其是民间器乐和说唱音乐,却日益繁荣。因此,佛教音乐的衰微,也可视为一个与民间音乐进一步融合的过程。
现今一般佛教音乐中所用的南北曲调,有近二百曲通常用的是六句赞,它的曲调是《华严会》。此外,香赞还有多。种,如《挂金锁》(《戒定真香》)、《花里串豆》《心燃五分》)、《豆叶黄》(《戒定慧解脱香》)、《一绽金》(《香供养》)等;十供养赞有三种调,一是《望江南》(《香供养》);二是〈柳烟》(《虔诚献香花》);三是《金学经》<《戒香》、《定香》与《慧香》>。三宝赞和十地赞的曲调是《柳含烟》,西方赞的曲调是《金砖落井》,开经褐的曲调是《破荷叶》。此外,《寄生草》、《浪淘沙》二调也是最常见的。这种曲调是颇具意味的,不仅意味着寺庙的僧人相当熟悉民间曲调,而且意味着民间音乐也加入了佛乐的歌唱。
另一类道场音乐,又称为法事音乐或庙堂音乐,即是用于佛教道场的课诵、念经、水陆法会、盂兰盆会、瑜伽施食焰口、道场仟法等佛事仪典。道场音乐渊源古远,代代流传,不容更易,具有某种神圣性。它的使用场合与传授方式的特殊性,使它保存一些唐宋佛曲乐制的历史原貌。如现在四川峨眉、山西五台、西安、河北蔚县、福州等地一些寺庙中,还保存着自元明流传下来的曲调。这些曲调都是采用唐宋的燕乐风格或元代曲调编成的,其中包括词谱、曲谱、南北曲、佛曲、俗曲,并有不少民间失传的曲谱。
道场音乐从风格来说,有南北之分,并形成了以北五台、南峨眉为代表的两大流派。北方五台音乐又分东西两路,东路以河北琢鹿、宣化、蔚县、北京、天津及东三省为代表,以演奏铙钹著称;西路以山西宁武、五寨、大同;偏关、河曲、天镇、阳高等地为代表,以曲调华丽见长。
法事音乐,一般有赞、偈、白、真言、佛号和鼓钹六种形式。
赞,用于颂赞诸佛、菩萨之功德以及佛国净土等的一种歌曲,歌词多为长短句,如《炉香赞》、《三宝赞》等。
偈,用于颂扬佛教教义的一种歌曲。歌词形式多是九言、七言、五言等句式,在曲调上除了用上下对句外,一般常以四句为一乐段。如《回向偈入《净三业偈》等。
真言,又称为咒,歌词都是由梵文音译的汉字联成的长短句,用固定的节奏歌唱,特别应用于结坛、洒净及仟悔、破地狱、召六道鬼魂等道场仪式中。如《奉请真言》、《燃香真言》等。
白,除直白外,其他如梵白、书声白、书梵白、道腔白等都带有音乐旋律,与散板吟唱十分相似。
梵白,是一种快板散腔,基本调只有一个,这是印度音乐的残存,分快慢两种。
书声白,称书腔,是另一种散板快腔。
书梵白;是《书声白》与《梵白》的一种结合体。
道腔白,即作道教腔调而念唱的书白。
佛号,是用音乐腔调唱念佛的名号。
鼓钹,是法事开头和结尾的打击乐器段落。在宋代以后的道场新形式中,它逐渐扩展到法事的主体中去,成为法事全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乐器也由鼓、钹加钟、引碧、木鱼、锣,配以铃、铛子等,取其清澈静穆的效果。但北方佛事,如“瑜伽焰口”中,亦有管乐器参加。
上述六种音乐的表现方法,并不是固定的,如真言有诵、偈、散板的歌唱,亦有节奏的歌唱等表现形式。而同一种形式又有几种不同的表达方法,如鼓钹有《鼓钹三通》、《过街仙》等表达形式,白有直白等五种形式。加之演唱时,或一人独唱、或二人三人轮唱,或众人合唱。清唱,有的用 笛伴奏,有的用摇铃伴奏,有的用堂鼓伴奏等等。曲调或悠远静穆,或怆激扬,或如行云流水。一堂法事,无异于一场大型的音乐会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