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族几乎全民信仰南传上座部佛教,是60岁以上的大部份人都会参加受戒修行,不再杀生,而且参加每年三个月的“豪沙”(“豪沙”也叫“豪哇沙”,汉语:关门节(不知是谁翻译的)到佛寺安居,诵经赕dan佛,直到过世。
在西双版纳、景谷等地,傣族男子都要出家为僧一段时间,在佛寺内学习傣文、佛法、天文地理等知识。人们认为只有入寺做过和尚的人,才算有教化。因此,只有当过和尚的男子,才能得到姑娘的青睐。家境好的小男孩七、八岁入佛寺,三、五年后还俗。
当他们穿戴一新由亲人护送,吹吹打打,在众人欢笑声中进入佛寺,便自豪地认为已经开始得到了佛的庇护,能长大成材了。然后他们剃去头发,披上袈裟,开始平静地诵读经书,学习文化,自食其力。
而在现在,因为9年义务教育,小男孩们便白天上学校学习汉语等科学知识,晚上在佛寺学习傣族文化,十分辛苦。也有的人读完中学,大学毕业之后参加工作,然后再请一周或一个月的假,入寺学习。回家后仍然算是“康朗”,即还俗的僧人。
2014 年12月5日这一天,我们有幸目睹了勐腊县关累镇关累村小组的7个傣族小男孩升和尚的全过程。
寻找“波奥”
每个傣族的孩子被送进佛寺的时候,要在寨子里选一个有德、且财力厚实的人做 “波奥”(即教父)负责、承担操办孩子出家的仪式和费用,做孩子未来成长的监护人。孩子皈依佛门后,将成为布朗族社会里有教养的人,他在未来所取得的一切荣耀和成就也将成为一道耀眼的光环照耀着“波奥”的一生。所以,能做孩子的“波奥”也是件无限风光、荫庇子孙、功德无量的事情。
入寺受戒前需进行预备期训练,等初识寺规后方可入寺受戒。届时该男童由事先认定的义父(忠于佛主、知识渊博、有威望者)穿戴彩衣彩帽后,在亲邻的护送下人背敲锣打鼓前往佛寺。
康朗文化
西双版纳傣族人的姓名往往有几个,随着年龄、生活和事业的变动,姓名也会随之改变。许多人都有5个姓名:乳名、法名、还俗名、父母名、头人名等。西双版纳傣族男的姓“岩”,女的姓“玉”。男童当小和尚之后,有了法名,去“岩”称“帕”,如“岩温”可称为“帕温”。若小和尚20岁以后还未还俗,可以通过“升佛爷”仪式升为比库、比丘,名字又会发生改变,去“帕”为“都”,如“岩温”变为“都温”。比库还俗后,名字前加上“康朗”,如“都温”变为“康朗温”。
“康朗”是一个称谓,亦称“康南”,傣语叫“kanan”。在实际生活中,它指代已经还俗的群体,他们分散在傣族的各个村寨,从事各种职业。他们有着共同的教育背景,在傣族社会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康朗也是一些有使命感与责任感的人,他们有着深厚的角色意识,在傣族社会中占有重要地位。
西双版纳傣族全民信教,新中国成立前,西双版纳每个男子,在他的一生中必须当一定时期的和尚,才算是具有了人格的人,否则就会被认为是不开化的人。当和尚的年限,少的7天,多数为三五年,也有八九年乃至一生的。佛寺就成为人们学习文化知识的场所,是傣族社会的学校。西双版纳“村村有佛寺”,傣族男孩到八九岁都要进佛寺,学经书、傣文、算数及傣族历史和文学等。男孩年满八九岁,即可由父母送进佛寺学诵经书三四个月,剃头,不披袈裟,住在佛寺,称为“科勇”(预备和尚)。“科勇”初步懂得一些教规、礼仪和经书,便举行入寺仪式,成为正式和尚——“帕”。
佛寺由住持、长老和波章共同管理,住持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与家长,负责小和尚的教养,不仅承担文化知识的传授,还要负责培养小和尚生产劳动、礼仪等,培养其成为一个社会人。“波章”的字面意思就是“邀请和尚念经的人”,即信众代表,每个傣族村寨都有一个波章,而成为波章的必要条件就是必须是康朗。
康朗通晓佛教基本的礼仪和本民族的文字傣泐文,懂得做人的道理。康朗还懂得一些天文历法,能对傣族群众的农业生产活动起到指导作用。许多康朗由于长于文学、历史,成了社会上著名的诗人和歌手,对传播文化艺术也发挥了很大作用。
康朗接受南传佛教教育多年,已经不是单纯的信众,他们具备了丰富的佛学知识和傣族传统文化知识,同时也接受现代教育,是有知识与教养的人。
波章守护着寺院,主要负责寺院卫生、寺院建设等工作,以及协助住持教养小和尚。波章定期检查寺院卫生,如认为不整洁,可以叫村庄的人去打扫。波章与都比共同协商修建、维护寺庙等事宜。都比不在寺院时,波章督促小和尚,小和尚有不当的言行举止,波章有义务向都比反映。波章必须懂得举办法会的仪式,在上新房、结婚、葬礼、祭寨神、大殿开光等活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波章主持法会,自己先念一段经,法师才开始念经。
康朗是傣族社会的建设者。康朗在村寨中地位较高,受到人们的尊敬。今天,乡镇农村基层干部都是以康朗为主,他们在管理与建设着村寨。他们是村社中的生产技能能手,是村社中的有用之才。
康朗是传统文化的维系者。成为波章的康朗除了布置赕佛,还要修补经书、编写唱本和故事。他们掌握的故事很多,不仅讲给群众听,还要记录下来,编写到书籍中。他们在保存、传播民间文化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据调查,西双版纳各佛寺由历代成为波章的康朗所写下来的故事就有1万多个。
康朗对传统文化都有自觉的使命感,对发扬传统文化抱有极大的热忱。目前,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支持的,以文献、教育和培训为指导方针来保护西双版纳佛教寺院传统装饰艺术和建筑工艺的基那利项目,就是由一位康朗在负责实施的。这一项目旨在把傣族传统技艺传承下去,保护佛教文化。
2004年,西双版纳康朗协会在西双版纳总佛寺成立,会员主要由曾经在西双版纳总佛寺出家后还俗的23名康朗组成。协会由现任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祜巴龙庄勐长老担任会长,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复兴傣族传统文化。2007年,协会换届,更名为“西双版纳保护傣族传统文化协会”,邀僧人及其他热爱傣族文化的人士参加,现有成员100多人。每次西双版纳举行大型文化活动,协会成员都会积极参与。各地村寨有上新房等活动,协会也会派代表过去帮忙,同时还有定期举办的培训活动。
2012年,西双版纳总佛寺大殿开光,康朗协会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共有149名康朗自愿、积极主动地前来帮忙。他们认为这是自己民族的大事,要积极支持,“总佛寺就是自己的母校,母校有活动是一定要回来的。”
傣族认为只有当过和尚的人才是有教养有学问的人,才会受到社会的尊重。没当过和尚的人被称为“岩百”、“岩令”,即没有知识、不开化的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