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一炉香,读书、弹琴、吟诗、作画,是古时中国人文艺生活中常见的场景。除了宫廷贵族、文人雅士的行香,还有民间日常、床头案上之用香。
所谓“闻香品茗,挂画插花”,香,这种既有实用价值又极富美感的文化,一直温润着中国人的生活和精神世界,却在我们的现代生活中消失了。
而今说起“香道”,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来自日本。造成这种现象,一方面是由于中国传统香道在近代急剧的社会变动中大为隐匿,使我们几乎无本可循;另一方面,日本在传统香道的继承和创新方面的确也有不少可取之处,一时成为香道的制高点,再朝向台湾、大陆回流。
据史料记载,中国使用天然香料的历史久远,最早可上溯至先秦时期。香既可供奉神明,又能祭祀祖先,在人们眼中是集天地灵气之物,历代文人名士逢宴客会友、静思冥想、赋诗作词、挥毫作画之际都爱焚香,恋香轶事多不胜数,如南唐李后主用香木造阁楼,易安居士李清照借“沉水卧时烧,香清酒未消”等词句消解忧虑等,为后世所津津乐道。
自宋代之后,“隔火熏香”方法广为流行,并由此渐渐衍生出烧炭、梳理香灰、埋炭、添入香料、传递香炉等一整套仪式,且每个步骤都深具含义。小到一把香刀,一个擦拭或压灰扫灰的动作,大到品香的整套规范的仪式,都极有讲究。
但与日本香道严格于规范不同的是,中国香道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玄之又玄的,香道本源于生活,亦应回归生活,融入生活。对于一个状态失衡、失却本心的人,他应该生活香道化,重拾形式与精致;而对于拘泥形式、固守偏执的人,其进入香道,则应将香道生活化,大而化之,水过无痕。
香道本质上是一种对美的崇拜,每次品香就是一次精神上的满足。香”不仅是品玩之物,更是一场个人的修行,具有仪式化倾向,讲求程序美学。习香是修身与养心的过程,也是正念、觉悟的开端。它让我们明白,生命总有遗憾,不可能尽善尽美,但人却能在某些领域追求、成就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坦然地面对人生。
香道之妙,在于她能构建出一个“清、静、和、寂”的世界,香道不只在于养生,她能够让人在喧嚣和繁华中放慢节奏,了解生活、观察自己,这些正是都市人所缺失的。